絲;一邊抓了兩大把土豆干泡上,仔細清洗上面的塵灰。
家里沒粉條兒,沈易遙遺憾地看了看“咕嘟咕嘟”冒著泡的酸菜燉肉,總感覺這鍋燉菜少了靈魂。
兩個爐灶都燒著,廚房太熱,她開了窗,門也沒關嚴。
顧安勛坐在堂屋嚼著地瓜干,研究著老洋炮。廚房濃郁的酸菜肉香飄出來,他無意間瞥了一眼,就看到了一雙白嫩嫩的小手在忙活著。
等到飯菜做得了,那丫頭出來時,一雙小手又變成了黑乎乎的。
顧安勛眼神閃了閃,嘴角有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一抹笑弧。
沈易遙在堂屋擺了飯,才進屋叫了郭家三口人出來洗手吃飯。
郭家夫妻倆有沈易遙給端了水洗手,顧安勛和郭山沒這待遇,一起去院子里的井邊洗,甩甩干就進了屋。
五人上桌,桌子正中擺著一大盆酸菜燉肉,肉放的很足,土豆干放的也足;桌邊擺著一碟小咸菜;五人身前的二大碗,滿滿當當壓得實實的雜糧干飯。
一桌飯菜,彰顯了主人家的實在。
郭嬸子看得心疼,想說這丫頭不會過日子,卻又礙于有外人在場,張了張嘴啥也沒說出來。
顧安勛也抿了抿唇,他在大伯家,都吃不著這么實惠的一餐。
郭保全和郭山也都面帶復雜,欲言又止的糾結著。
偏偏沈易遙滿面笑容地還在勸吃:“吃呀,趕緊吃,下晌你們都還要上工呢。多吃點兒,不吃飽哪有力氣干活呢?”
“可都別客氣著不肯吃呀!我還傷著呢,整天不動吃的可不多,剩下了我一個人吃不動,就真的浪費糧食了。”
“叔兒,嬸子,兩位哥哥,來嘗嘗我的手藝。”
看著顧安勛沒動筷,沈易遙還特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我家碗筷都要洗過,再在鍋里煮一煮消毒的,不臟。”
顧安勛只是恍惚了一下,沒想到小丫頭誤會了,他想著自己應該解釋一句,于是溫聲開口:“沒有嫌臟,沈姑娘誤會了,我……只是很久沒吃過家常菜,一時有些想家了。”
末了,他還低低說了句:“抱歉。”
很有禮貌,很斯文,哪怕穿的跟村民們沒區別,也如同鶴立雞群顯眼的很。
沈易遙笑笑又讓了讓,借著筷子還沒動,她每人給夾了一大塊肉,又指了指飯盆:“沒吃飽自己盛呀,菜也是,鍋里還有呢。”
“你呀~!”郭嬸子實在沒忍住,嗔了沈易遙一眼。
等一塊肉進口,郭嬸子雙眼登時一亮,也就沒時間數落人了。
顧安勛看著冒尖兒的飯上……放著的那塊油亮的肉,那香味兒讓他滾動了下喉結。
看著長輩動筷了,他才拿起筷子,先吃了口雜糧干飯,不似半碗水半碗雜糧的水飯,干飯的糧食香氣更濃郁香醇,有嚼勁兒,味回甘。
再咬一口肉,顧安勛頓了頓,明白了郭嬸兒為什么說一半話就停下不說了。
這肉吃起來真的不像咸肉,軟軟爛爛的一點兒都不咸不柴。
咸肉都是一個樣兒的,能把咸肉做這么好吃,黑丫頭的廚藝……竟然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