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遙忽然亮起來的眼睛,讓顧安勛晃了下神,耳尖都紅了。
被自己喜歡的女孩,用這么熱切地目光望著,他剛剛問了什么,都差點兒忘了。
沈易遙湊近了顧安勛:“顧大哥,你說……”
沈易遙把自己的擔(dān)心,低聲跟顧安勛說了一遍。
溫?zé)岬臍庀⒅蓖櫚矂椎亩淅镢@,讓他既感覺耳朵發(fā)癢,又感覺心跳太快。
沈易遙一開始還沒留意到顧安勛的異樣,她的注意力都在小茂子的未來上。
她挺喜歡那小家伙的,并不想見到他的未來一片坎坷。
顧安勛雖然被分了心,但也聽清楚了丫頭的擔(dān)憂。
他也很認同她的話:“你說的沒錯,小茂子如果對外一直以這樣的性子,將來一定會吃虧。”
“不過……”
顧安勛頓了頓:“小茂子的鬼心眼兒也不少,還真不一定會長成那么死板的人。”
他看向了一臉若有所思的小黑丫頭,嘴角輕勾:“你也說他是對家里人一套,對外一套。”
“那就說明了他并不是不知道該怎么轉(zhuǎn)圜余地,只是不屑對沒什么意義的人和事傷心而已。”
沈易遙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對,對對!”
她長長松了口氣:“看來是我多操心了。”
她話音才落,就被顧安勛否定了:“不,你是為了他話,是真的把他當(dāng)成了親人,怎么回事無用功?將來,也許小茂子會有看走眼的時候,與他說一說也是好的,讓他注意收斂一下。”
沈易遙點點頭,眼睛彎成了月牙:“好,我記下了。”
說到這,沈易遙忽然想起回來的時候,顧大哥好像說過,有事要跟她說的來著?
現(xiàn)在談興正好,屋里就他們倆,于是沈易遙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顧安勛聽到丫頭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這件事,也肯定了回來的時候,丫頭實際上是心不在焉的。
她心里有事。
至于是什么。
顧安勛直覺往林寸山的身上想了下,就被他自動掐滅了。
這樣的想法,即便是真的,他也不會開口去問。
丫頭的品性他信得過,現(xiàn)在人也好好的回來了,其他的,是與不是也是死無對證,他只要相信丫頭就足夠了。
只是……今天翻到背筐里的那件衣服是,上面大片的血跡,和撕裂的破口,始終壓在了顧安勛的心里,揮之不去。
他不敢想丫頭是不是又遭遇了什么,又是怎么脫困的。
也不敢想,那人是不是林寸山,人是不是被丫頭扔進老虎所在的林子里的。
不管是不是,眼下沒人察覺有異,那就讓這件事停滯在一場意外上好了。
顧安勛一直走神看著沈易遙的后背。
那一處,正是衣服上被猛獸撕裂,沾染大片血跡的地方。
沈易遙的五識比常人敏銳,自然察覺到了。
她在等著顧安勛開口,偏這人發(fā)了呆,沈易遙故意用自己受傷的那邊肩膀去撞了撞對方,以眼神無聲地催促了下。
在看到丫頭用那邊肩膀撞向自己的時候,說實話,顧安勛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眼里的吃驚和心疼,都快藏不住了。
而撞過人之后,沈易遙的心里也是一沉,她這明顯的試探,也得到了結(jié)果。
她是真的沒想到,顧大哥這么敏銳……
仔細想來,她初初來到這個世界,睜眼看到的就是顧大哥。
這人當(dāng)時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就不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下鄉(xiāng)知青。
當(dāng)時她還很虛弱,得到的身體也是重傷的狀態(tài)。
且當(dāng)時她連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情況都不太清楚,又擔(dān)心自己會暴露被人燒死……
一連串的意外造訪,讓她應(yīng)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