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當歡。去了個‘鐘’字。從前那‘歡喜’的意思。倒生出了這么些韻味。”
那鐘離伐今年也五十有二。身體逐漸走向蒼老是必然的。連那聲音都變得有些特殊,用句難聽的話來說。那聲音……倒像是卡了那么一口百年老痰在喉嚨里。
這樣一句話看似普通。看似前言不搭后語。離歡卻聽的出來。那是在質問,質問自己為何毀了皇姓,是在嘲諷。嘲諷那鐘離氏的頭腦又怎會賜給了“離氏”。
琢磨著這句話。離歡心里卻一陣苦澀。這“離歡”的名字。離歡還記得。是自己十四歲那年,下了好久的決心才改成的。
那一年好像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是那一年。自己十四歲。雖然年齡不大,卻第一次靠著這副不錯的頭腦,在睹星打出了自己的名頭。世人風傳著那鐘離皇室的皇七子鐘離歡有望在不久以后便繼任睹星罔尊門主。
也是那一年。皇長兄十九歲。因為其心系黎民百姓,政績優越。頗得鐘離伐喜愛,被鐘離伐一度猶豫東宮儲君的立儲問題。
這兩件事自然都是好事。離歡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么真正意義上的好壞之分。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往往負負得正。可這兩件事加在一起,卻成了個正正得負的結果。
因為自己風頭正起。睹星的力量又極度龐大。這事情,自然讓不少別有用心的家伙們覺得忌憚。那朝堂之上,一時之間不少針對皇長兄的聲音開始再度出現……
這事兒,皇長兄直到今日都從未跟自己說過。可離歡卻明白。不過是因為自己罷了。是有人別有用心,有人怕了。像是那幾年前害怕自己一樣。他們也害怕一個擁有睹星罔尊門主的鐘離陽,害怕一個擁有睹星罔尊門的,東宮儲君。
當年他們對自己。對從前那個生得一副好頭腦,被鐘離伐極度喜愛,幾度作為帝君接班人培養。賜了個“歡”字名頭的十歲孩子。好像也是那么的怕。那么羨。那么……妒!
怎么辦呢?于是乎他們選擇用一種莫須有的罪名,一條聽著可笑的罪狀。害死了那十歲孩子的生母。把那年僅十歲的孩子,成功的趕出了那宮廷……趕出了他的家……可在離歡眼里。那事情到底該怪誰呢?
怪父皇?怪他不明是非殺了母親?怪長兄?怪他當時沒有保護好自己?怪母親?怪她到底還是不該說出一句話?……還是怪那些別有用心的王八蛋?
離歡都不怪。他只怪自己。怪自己表現的太好,怪自己爭了那不該自己去爭的東西。也怪自己……當時怎么就沒看個清楚明白!
可慶幸的是。那一年,十四歲那年,離歡看清楚了。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當時那朝堂上的聲音,那些針對皇長兄的舉動。統統不過是因為自己罷了。他也知道后果……后果是,那群人還會把當年的那種恐懼,那種羨,那種妒!施加給皇長兄。
倒頭來。倒頭來自己什么也得不到。丟了母親,也失了長兄。
無奈……無奈!
鐘離歡終歸還是選擇變成了離歡。與那被藏起來的一個“鐘”字同時藏起的,還有那個羅天王朝的皇七子。那個曾經被父母捧在手里的孩子。還有……那自己看來極度重要的,和鐘離陽,親兄弟間的關聯……
拋除了這一個字。意味著離歡在向整個四合神洲表達。自己跟那“鐘離”的皇室,已經再沒了什么名義上的牽連。向那些怕著,羨著,妒著的家伙們聲明。自己……再不會去幫助那個連姓氏都已然不同的長兄……
對于離歡。這不是割舍,是獲得……
可這么多的疼痛,這么多不舍,這么多的委屈……如今今日。九年后再度被這本該聽著自己訴說,本該替自己打抱不平的父皇問起。
到了離歡的嘴里。卻也只是變成了那么懦夫的一句:“這名字……辦事容易些……”
那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