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呢?
那樣一個可以讓整個人間,甚至是整個神之獄都陷入空前危機的巨大“劫難”。一旦爆發(fā),不是可以被輕易解決的。到了那時又將如何?難道讓這好不容易留住性命的千亦去處理?讓那個已經(jīng)四百多歲,已然成了個蒼髯老者的墨銘哲去處理?
“還是算了。”又是那個聲音在李一凡心中猛然響起。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這事情他早在四百年前就明白了。自己便是那么個不配擁有什么感情的命。凡是跟自己親近的人,到底都沒個好下場。那四百年前的憶雪就是如此。
所以對于李一凡而言。他回來了,卻還是希望遠在天邊的好。他不愿意再跟從前的人,從前的事兒,發(fā)生任何過多的牽扯。因為那樣只是再害他們而已……
此刻定了主意。李一凡還是放下了那已然抬起的離歡的手。聲音依舊冷淡:“你以前不就是如此。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受傷……為什么不死……”
千亦抱了好一會兒。終于把李一凡放開。手掌在眼角裝作不經(jīng)意的擦了擦。
“從未擁有和已然失去。豈會一樣?”千亦看向李一凡輕輕說道。
呢喃著。千亦好像也發(fā)現(xiàn)這話題有些太過沉重。對李一凡笑著,指了指那邊的王座:“不想重新坐坐?”
李一凡順著千亦的手指,看向那紫水晶的王座。那個地方,曾經(jīng)便是自己的席位。想來倒是已經(jīng)四百多年沒在那椅子上打過盹了……
嘴角微微上揚。李一凡沒說話。只是順著那臺階,走向了那王座。
輕輕撫摸王座。李一凡睹物思情,臉上不經(jīng)意間已然出現(xiàn)笑容。“這王座……四百年還在。”
“紫水晶嘛。倒是不容易壞。中間也碎了幾塊,有人勸我換……可我舍不得……”千亦沒去看王座,只是一直盯著李一凡,或者是那離歡的面頰。哼哼著。“我還不知道,你為什么和這離歡……”
李一凡思索了一會兒。只是簡短。“他這體質(zhì)有些特殊,吸了我的神識和力量。我也沒辦法……”
“你的神軀都……”千亦問道。
“神軀也被他這身體煉化了。”
李一凡說的平淡。千亦卻好像感同身受。“被煉化……很痛苦。”
這句話。讓離歡一陣驚訝。他跟李一凡相處了九年。自己的身體把李一凡的神軀煉化了的事情。還是頭一次聽說。想著這詞,恐怕就很痛苦了。
而同時皺起眉的。還有李一凡:“咱們的生命……又……”
李一凡聽著千亦這句感同身受的“痛苦”。顯然緊張了起來。
千亦那臉上的苦笑。似乎已經(jīng)給了李一凡的答案。隨著李一凡的回歸。這兩人的生命已然又連在了一起。
千亦苦笑著聳聳肩。看向那李一凡手觸著的王座,輕輕撫摸:“命吧……”說罷便又道:“否則我也不會這么確定你回來了……”
這個答案。李一凡是真的死都不想聽到。那“劫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對于李一凡來講,可能危機重重。漣蕊讓自己回來,說的好聽是讓自己再守護一次這片故土。可說白了,無非是又要李一凡玩命!
李一凡原本便明白。也不在乎。反正自己已經(jīng)死過一次。多存在了這四百余年,也算是不虧。死便死了。至于千亦,也一樣。活了四百余年不短,死便死了。只是李一凡不愿意,她到底要因自己而死!
“沒事……”千亦笑著。似乎知道李一凡所想,手掌輕輕扶住心臟的位置:“你可別心疼我。心疼了我,我可感覺的到。倒讓我不舒服……”
李一凡知道。千亦這話是說真的。這個姑娘的特殊,不僅僅在于她跟自己性命相連。更在于,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跟自己一樣的痛苦,哪怕那痛苦來自于內(nèi)心。可那內(nèi)心的苦痛又怎么會被輕易抑制呢?
沉默之中。千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