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后。
離歡終歸還是打開門。
叫嚷:“洪韭!洪韭?!……”
聲音很大,跟平常一樣,逗逼中透著什么都不在乎都無所謂的德行。只是總讓人覺得像是在刻意隱藏著什么。
幾聲呼喚過后,一個隨意穿著白色大坎肩的胖子從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鉆了出來。
洪韭嘴里叼著不知道從哪學摸到的一根雞腿。因為這雙萬軍叢中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敵軍食堂的慧眼,洪韭從來就沒被餓到過!
此刻叼著雞腿,跑到離歡面前。
“七殿下!”聲音率先傳來。隨后是洪韭大步踏天地的巨響。“這兒呢!這兒呢!咋了!?”
離歡瞧著那副吃貨德行。習以為常,一只手舉起手中錦盒:“燒了吧。”
聲音冷淡中。那臉上被刻意擺了一些笑容出來。離歡把嘴角微微上揚,對洪韭隨意說著。
洪韭低下目光,瞧了瞧那食盒。窘窘眉,尷尬一笑:“七殿下……這可是太……”
他本來想說,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可是話說了一半又強行噎了回去。
如今。這“太子殿下”“鐘離陽”的稱謂,他可是輕易不敢在離歡面前說出半個字了。
看著眼前胖子滿臉窘迫,離歡沒去理他。
只淡淡道:“燒了。”
說罷。房門被再一次推上。里面是極度無所謂的聲音:“我得好好睡一覺了!明日清晨來叫我。”
這胖子本來還瞧著那錦盒不知所措。聽到離歡聲音,神色定了定。“哦哦哦。好!”
答了一聲。便又低下頭,仔細打量著手中的錦盒。
訕訕低聲。“這么好的錦盒……扔了可惜啊……”
房門被再一次推上。離歡沒靠在那里緩神。只是淡然走到桌旁,撿起那塊放在桌上發(fā)了霉的桃花糕。
前腳看著,后腳便囫圇吞棗塞進嘴里。
嘴里嚼著,眼角漸濕。
隨后是一些水分淌下來。離歡沒去管,只是不斷咀嚼著嘴里發(fā)了霉的桃花糕。
這么一個從來都不爭強好勝,沒心沒肺的家伙。到底還是覺得這種流眼淚的感覺還不錯!至少算是一種發(fā)泄,至少,不至于自己沉淪于某樣的一種情緒里。
嘴里發(fā)了霉的桃花糕,帶著一些澀澀的怪味夾雜在桃花糕自帶的甜味和一些桃花香氣里。那顆心中,好像也五味雜陳。
瀝瀝細雨里,是一絲微笑。
離歡如同往日一樣滿嘴噴著食物殘渣。說出一句肺腑至極的粗鄙之語。
“真他媽的好吃……”
說罷。抬起胳膊用那袖管裝作不經(jīng)意,自欺欺人一樣的擦了一下眼淚,坐到床上,倒頭睡去。
那沒心沒肺的家伙。好像沒變吧?
變了嗎?
可如果沒變,那朝堂上的凌厲言辭從何而來,因何而起?
可如若變了。這沒心沒肺的人兒,又為什么還會沒心沒肺的睡過去?……
李一凡坐在那床邊的茶桌前。一如既往點著煙,輕輕吸著。
心里是那些變與沒變的疑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個少年,這個無論到了多少年歲,是古稀是耄耋,對他而言都是少年的少年。好像跟四百年前的那個,越來越像了……
那可不是好事情……
少年,還是少年的好。
次日清晨。
自家這位七殿下,雖說平日里被睹星中其他六位門主一直稱為“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一等好手。不過對洪韭來說自己對他卻再明白不過。
至少,哪句話他是認真的,洪韭分的清楚。
昨夜早早的睡,今日便早早的起,趕到離歡門前去叫。
只是有一點這胖子沒想到。他以為離歡會賴床的。
本來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