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夜。
這季節的雨好像多了一些。這或許是這個秋天最后的一場雨吧?跟平日比,總好像多幾分的涼……
星之州
邪宗
李長夜站在那雨中一處小亭,她從來都珍惜生命中每一場雨水。她一向都覺得,或許每一場雨水,都有它值得哭訴的人。所以她也真心為那人痛苦,為那人凄涼。也可能……那人根本就不存在。
那小亭,畢竟身處邪宗偌大宮殿之中,算不得破敗,卻也少了皇家威嚴,甚至竟然遮不住那風吹的斜雨……
李長夜站在小亭之內,一雙暗瞳只是靜靜望著遠處。看著那被雨水澆冒了煙的青石地面,無數水泡起了就破,破了還起,前仆后繼,像勇士……
不遠處的黑暗中閃出一個男人身影。那身姿挺拔,腰間挎一把刀,是個刀客模樣。
男子走近。李長夜抬起眼眸,朝他笑了笑。
這位刀客,跟李長夜青梅竹馬一塊長大。乃是星之州從前刀客世家南宮氏難遇的奇才。只可惜那南宮氏氣運差勁,因為諸多是非幾十年前就遭了一次滅族。剩下這么個可憐的天才當時還是孩子。
瞧著那天資聰穎才被羅天皇帝帶進了宮廷之中培養,不為別的,只為這孩子不負天資,未來一日成為星之州窗戶一樣的存在,替星之州,替邪宗保暖御寒……索性便取名南宮楪。
南宮楪看見那小亭下的人露出微笑,總算也露出一絲那印王鐘離羨少有能從他身上看到的笑容。
“好久不見。”南宮楪站遠了那姑娘幾步,輕輕拍打身上衣衫,盡量不想讓那姑娘被雨水觸及。
李長夜似乎看得出其心思,此刻只是朝前微走兩步。臉上笑得更開心:“怎么?這今年未見倒是講究不少?”
“雨水涼……”南宮楪沒多回復什么,只是兀自說一句后再退開。
待到再拍打幾下身上雨水,這位南宮氏的天才望向小亭中雕紋石桌上一把油紙傘旁的一盞熱茶,一飲而盡。
“那日多謝你……”李長夜不再去看他,眼神再看雨夜,聲音隨著雨聲悠悠響起。“若不是你出現及時,我怕要沖上去了。”
南宮楪回想著那日的落日嶺。這位邪宗的公主殿下,千金之軀,負傷咬牙拼死保護那羅天王朝的太子。現在心中仍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加以提醒,恐怕那日要多死一個皇族子弟……
熱茶入喉,身上暖和一些,南宮楪沒客氣,看著亭外的雨,問道:“那日為什么拼死保護羅天太子?”
“沒什么。”李長夜淡然:“只是答應的事,要做到。”
“答應的是離歡?”
李長夜沒說話,依舊看雨。遠處閃亮起一絲閃電裂痕,等上好久才有些雷聲響起來。
“你呢?”
那位一身紅衣的公主殿下,微微轉頭:“拿到那本莽荒刀譜了?”
莽荒刀譜。乃是刀譜中至高絕學,也是南宮楪畢生所愿。三年前被李長夜發現了蹤跡,似乎是在那羅天王朝的印王殿下手里。
天、星、羅三州,雖說被睹星在其中制衡發生不了什么大沖突,小摩擦卻也時常不斷。其中勾心斗角更數不勝數。發現那莽荒刀譜在印王手中,李長夜便也隨之順其自然將南宮楪推到了羅之州。
普天下的九階朝上契者,基本都已被睹星收納其中。所以如同南宮楪這樣的八階契者自然也都被各王朝視為人才,更何況南宮楪天資不錯,自然不愁沒人看重。李長夜也便是隨手的手段,就讓南宮楪以一種合理的理由進入了羅之州印王府。
所謀也簡單,不過兩點。第一自然是幫南宮楪拿到那莽荒刀譜,第二則是讓南宮楪在印王府做以眼線。當時之意,自然是為了辦事方便些,落日嶺之后,李長夜也只感嘆,幸虧自己留下這眼線了……
提到莽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