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在南京
[采訪實錄節選·摸索與總結中的三大定律:
筆者是在2020年年末見到趙博文的,這位南京大學物理學教授日程安排得很緊,工作很忙,在微信上約定的日期推遲了兩次,他才抽出時間接受筆者的專訪。
我們在中山路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館,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兩點,筆者一點四十就到了,在小桌上打開電腦和手機,點了一杯茶,等到兩點時,趙博文準時到場。南京的冬天仍然很冷,玻璃落地窗外還下著毛毛細雨,一個高挑瘦削的男人推開咖啡館的門走進來,灰色的長風衣,黑色長褲,玳瑁框眼鏡,手里捏著折疊傘,他抬起頭掃視一圈,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輕輕地揮揮手,他也揮揮手。
目的性與攜帶信息,這是兩個物理概念?
我問。
不。
坐在對面的男人擺擺手,笑了。
這是兩個口胡概念。
口胡?我有些驚奇。
嚴格來說,就是口胡。
趙博文點點頭。
我們沒有來得及做任何進一步的實驗驗證——盡管它在實踐中確實表現出了指導作用,是挺有用的,但有用和正確是兩碼事,天瑞老師,你清楚我們當時的境況,是死馬當活馬醫,所有人兩眼都是一抹黑,你只知道過不了多久天就要塌下來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這是最可怕的。
趙博文撓了撓額角。
如果要深入研究的話,這或許是一個可以顛覆現代物理學體系的重大切口,但是么,當時的情況是一切以逆轉未來、消弭災難為最優先目的,其他事都被放下了,畢竟要是人類都毀滅了,那研究物理還有什么作用?是吧?整個事件結束之后,我們倒是有足夠的時間和人力來研究這個問題……可是又沒機會了。
教授說著端起桌上的熱咖啡,呡了一小口。
嗯,這咖啡味道還行。
他抬起頭對我點了點頭。
那姑娘是個好孩子。
他忽然說。
筆者愣了一下,旋即點頭,是的,她是個好孩子。
趙博文自知失語,稍有點尷尬地笑笑,埋頭接著喝咖啡。
教授,你剛剛提及目的性和攜帶信息這兩個概念在實踐中確實起到了指導作用,請問什么叫目的性?什么又叫攜帶信息?
我說。
是,它們確實起到了作用,讓我們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摸索,目的性其實是個負面buff,它會讓這個世界阻撓你,打個比方來說,我相信天瑞老師你日常生活中一定也有這樣的經驗,某個東西找不到了,你越是努力地去找,偏偏越找不著,但你要是不刻意地找,它什么時候就自己蹦出來了。
筆者:這只是單純因為你近視吧?
趙博文:你禮貌嗎?
·
·
·
趙博文接著說:
這個負面buff,在時光慢遞中表現出來的結果就是,你的目的性越強,遭到的阻撓就會越大,運送失敗的概率越大。
可是目的性是我們人類的主觀思維,它僅僅是我們大腦中的意向,比如說我想去某個地方,我想把這杯咖啡給某個人,這種思想能影響客觀的物理世界嗎?
我有些疑惑。
有點玄乎,對吧?就像量子力學中的哥本哈根詮釋,薛定諤的那只貓,觀察者能夠決定貓的生死,你不去看它,它就是波函數的疊加態,你一看,它就坍塌成了一個確定狀態,好像觀察者本人的思維在影響客觀世界。
趙博文笑了笑。
不過在這里,目的性并非一個唯心的概念,它是有實在影響的,我仍然舉那個老例子,天瑞老師,我把一顆石子隨便扔在門外,以及把它藏在路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