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十一點半。
白楊慌了神。
這么多天以來,這是第一次對方?jīng)]按時上線,無聯(lián)絡已經(jīng)將近一個小時,14255頻道里沒人回應呼叫。
那個女孩沒有如約而來。
今天上午,白楊委托老爹去了一趟紅山森林動物園,要說全南京市最懂老虎的專家在哪里,那肯定在動物園里,獅虎園里的工作人員天天和它們打交道,老虎屁股一撅他們就知道拉的是什么屎,于是老爹就打著兒子要來動物園實習的幌子找飼養(yǎng)員套近乎,他充分發(fā)揮了作為出租車司機擅長侃大山套磁的長處,自稱兒子是南農(nóng)動物學的畢業(yè)生,畢業(yè)后要到紅山動物園工作,人家工作人員一聽,喲,這不是校友么?這不是學弟么?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楊同時還打電話給趙博文,老趙找到南京林大生物院里的動物學老師,南林生物院又找到北林生態(tài)院,北林生態(tài)院一個電話打到哈爾濱找東林的貓科中心,最后他們一致推薦去找貓盟,貓盟的專家們熱心地給老白開了個電話會議。
趙博文戰(zhàn)術后仰:什么叫朋友遍天下啊?
一天時間,他們就找遍了國內一半的貓科動物研究專家。
于是白楊帶著厚厚一大摞資料,坐到了桌子前頭,準備給半夏來一次理論知識大惡補。
晚上十點四十分,白楊照舊開始呼叫:
“cq!cq!cq!這里是ver.”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白楊松開手咪,頻道里就該有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跳出來:“4sr!”
可今晚沒有。
白楊看了一眼桌上的鬧鐘,心想她可能是有什么事給耽擱了,不妨等一等。
這一等就等了快一個鐘頭。
白楊的心理狀態(tài)從納悶到焦慮到心急如焚。
“cqcq!4sr?”
“4sr?”
從未出過這種情況,那女孩居然長時間不在線,左等右等等不到,白楊的心立即就懸了起來,他馬上叫來老爹。
老爹立馬一個電話打到王寧家。
已經(jīng)過上老年生活的王寧生活作息相當養(yǎng)生,十一點就該睡覺了,被老白一個電話炸起來,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罵罵咧咧,臉色就變了。
他連滾帶爬地下床,穿好褲子和外套就往外跑。
“大半夜的,老王你干嘛去呢?”被吵醒的老婆在身后喊。
“那姑娘出事了!”
老王也大喊。
姑娘?
什么姑娘?
王夫人一愣,鯉魚打挺。
“一直沒消息?聯(lián)系不上?多久了?”出租車停在小區(qū)大門外,王寧打著電話,把鈔票匆匆忙忙地塞給司機,推開車門就往下沖,也沒管司機搖下車窗在身后喊他。
“喂――!喂――!回來!”
“不用找了!不用找零了!師傅您全部收著吧!”王寧已經(jīng)往前沖出去了老遠,回頭喊了一聲。
司機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手里攥著紙幣,有點發(fā)愣。
“哎,這……這錢你沒給夠啊。”
“老白,我已經(jīng)到你樓下了。”王寧說。
“我看到你了。”白震打著手機站在陽臺上,朝下望,“后面那個拎著搟面杖的是你老婆嗎?”
“什么?”
午夜十二點,萬籟俱寂,唯獨逆轉未來拯救世界業(yè)余無線電通聯(lián)緊急指揮部的大廳里燈火通明。
白楊還在頻道上呼叫。
心急如焚。
失聯(lián)每多一秒,就意味著后果愈嚴重一分,耳機里無邊無際的電流噪音像是一汪不見底的深潭,呼叫不過是投石入水,不起一點波瀾。
可他著急也只能是干著急,就算老爹把王叔叫了過來,他們也什么忙都幫不上,別說王叔,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