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圓圓今天身體不舒服。
早上她喝了紅糖水,捂了熱水袋,可都沒用。
她本不想來展會,可她還是來了。
不是因為生意,而是因為相親。
她的客戶沈文讀給她牽線,說認識一個朋友,那個朋友有四個兒子,老大年輕有為,自律上進,從不沉迷女色。
沈文讀傾情推薦大兒子。
她就答應了。
一是自己年紀也快30了,一直忙于事業,無心戀愛,現在也該處個朋友看看。
二是沈文讀是她們公司的大客戶,公司的拳頭產品低頻陣列式聲吶就是他買的。多少要給個面子。
第一次相親,她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昨天晚上加了相親對象的微信,問了幾個問題就好了。
孟:明天在哪見面?
男:會展中心的咖啡攤吧。那家的咖啡好喝。
孟:好。到時候見。拿法棍面包的就是我。很好認。
男:喝咖啡的就是我。
聊完天,孟圓圓才發現自己連名字都沒問,不過算了,留點神秘感也好。
第二天一早她坐地鐵往會展中心去,算準了時間,本來不會遲到,可是在地鐵口有情侶吵架,被看熱鬧的人群擋了十幾分鐘。
她一邊趕路,一邊想要是相親成功,自己以后會不會像那對情侶在公眾場合吵架。
想什么呢?還沒見面,就想得這么遠。
自己就這么想嫁人嗎?
孟圓圓自嘲地搖頭,挎著包進了會展中心,先去面包展位上買了根法棍面包。
面包師傅笑呵呵的,看起來心情不錯,向她傾情推薦剛出爐的法棍面包,蘸上特制的土豆泥,好吃到爆。
孟圓圓說不用了,就要放久的。越久越好。
面包師傅說可惜,來晚了,有幾根放了一個月,失水后像鋼棍,剛剛被人拿去打小偷了。那,這里有根放了半個月的,要不要?
孟圓圓說好。
拿了法棍,孟圓圓往咖啡攤位去,遠遠地就看見一個男人半靠在柱子上皺著眉喝咖啡。
她走上去打招呼:“你好。”
男人愣了下,回應:“你好。”然后繼續喝咖啡。
孟圓圓打量男人,不矮不高,不胖不瘦,長相平均,有點小帥。性格嘛——有點內向。打完招呼后,就找不到話題。
算了,還是我主動點吧。
孟圓圓問:“你喜歡喝咖啡?”
男人眉頭絞得更緊:“不喜歡。”
“那你為什么還喝?”
“因為這里可以免費試喝一杯。”
“這樣啊。那我也來一杯。不加糖。”
“好咧!”咖啡師很開心,開始擺弄咖啡機,端著“伏陀良品”的紙皮袋往機器里倒咖啡豆。
男人看孟圓圓手里的法棍,問:“你喜歡吃法棍嗎?”
孟圓圓搖頭:“不喜歡。”
“那你為什么還買?免費的?”
“因為它救過我一命。”
孟圓圓跟男人分享了法棍救命的故事。
那是一周前,她加班到深夜,從公司大樓出來,馬路上已經沒有行人,城市寬闊的道路默默在群星下向遠處伸展,世界靜謐而神秘。
她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要是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會怎樣?
這念頭來的毫無理由,她卻照做了。
走了幾百米,又后悔了。正要打輛車回家,她看到路邊有家面包店的燈還亮著。
她走進去,面包師在廚房里忙碌著,隔著玻璃能看到烤箱的蒸汽焦慮地向上爬,爬到天花板又卷著往下流,像條被瀑流裹挾的游魚。
她問面包師:“有什么面包能當夜宵的嗎?”
面包師像是受到了侮辱,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