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句話拆開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非但沒有問題,就是玉虛當面對南婉詞說,南婉詞也不會生氣,反而會不斷點頭,覺得玉虛哥哥說得有道理。
她確實是個普通的女人。小時候不想學習,就假裝喜歡練拳,天天跟爺爺學拳混日子,仗著家勢,學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沒人敢說自己練得不好。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大志沒有,小志全無。
人生下來本就稀里糊涂,何處來,何處去,都是混茫一片,誰看得清?分得明?
既然如此,為何立志?
不過是虛對虛,空對空,蛤蟆瞅著月亮蹦而已,一場徒勞。
她練拳練累了,爺爺叫她再練一會兒,她就跟爺爺說了自己的想法。本意是想偷懶,或是引發爺爺后天轉先天的思索,放她休息。
沒想到爺爺沉思半晌,夸她有慧根,叫她再站樁站三個小時。
她從此再也不敢跟爺爺分享任何深層次的想法。
不去想那些深奧的問題,她的拳法稀松平常,整個人也就更普通了。
然后是下一句:配不上我的。
對啊。第一眼見到玉虛哥哥時,她就起了嫉妒心。
怎么會有人這么漂亮?漂亮到讓人懷疑她的品種,忍不住就想問她是誰生的。
之后跟玉虛哥哥動手,震斷了自己的手,然后玉虛哥哥教自己大羅天拳,還順帶指出自己多年練功,可能是濫用補品,或是行氣散漫,致體內余毒積蓄,外壯內虛,才會手骨斷裂,又教自己大羅天拳祛毒之用。
玉虛哥哥這般天人,自己本來就配不上。
從一開始,南婉詞就知道。
甚至有人當面對自己說這兩句話,她也不會生氣。
爺爺說,小陳說,黃叔叔說……
都是善意地勸告,讓自己從一段不可能的感情中清醒過來。
可是,唯獨有一個人不能說。
那個人就是玉虛。
南婉詞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就是他不能說。說一句可以,兩句連在一起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她氣到了,頭腦發熱,沖出去,順著爺爺的計劃說出去,說爺爺死了,說玉虛是兇手,然后想看玉虛的表情,想看他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震驚和悔恨。
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玉虛的眼神穿過自己,好像穿過透了兩個窟窿的紙人,空蕩蕩的,毫無阻礙。
她的心涼了。
做了該做的,說了該說的,行尸走肉般回來,魂也跟著眼睛上那兩個窟窿走丟了,喚都喚不回來。
“所以——為什么非他不可?小陳不行嗎?兢兢業業做了這么多年保鏢,什么都做,又什么都不做,心里不平衡,想干一票大的,打傷了你,搶了東西跑走,這不也行嗎?或者干脆是我,對,就是我,遺囑上不寫我名字,明明是你最疼愛的孫女,卻什么都不打算留給我,理由就是遲早有一天我會嫁人的,這樣我也有動手的動機,不是嗎?還有我爸,我媽,他們不都可以嗎?為什么一定要是玉虛?”
可能是孫女的眼神太過兇厲,南天養承受不住,回頭看邊上床頭的保險箱。
這是他特意從家里帶過來,放伏陀海珍寶的箱子。
這個箱子他多年以來都是隨身攜帶。這次住院也不例外。
當然里面放的不是伏陀海珍寶,而是一個土雞蛋,準備第二天當早飯。
伏陀海珍寶另有地方安穩放著。
這么多年,要不是靠著伏陀海珍寶吊著那些人的胃口,恐怕早就對自己下手了。
南天養假意伸手去夠保險箱,夠了幾次夠不著,南婉詞不耐煩,直接問他密碼是多少,我幫你打開。
南天養搖頭,說不用了,又問:“對了,小陳去哪了?”
“他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