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只不過是一條章魚死了,為什么搞的像殺了人似的?”
“我才是莊可雄的親兒子!”
莊無定終于撕掉嘴上的膠帶,發出足以掀開頭蓋骨的怒吼。
可是沒人聽他的,到了這個地步,莊可雄再多幾個親兒子親女兒,都掀不起一點波瀾。
這老家伙不愧是準備涉足章魚生意的人,生育方式都跟章魚差不多,以量取勝,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大家鬧哄哄地各自發表意見,或是晚飯想吃什么,或是懷疑自己可能也是莊可雄的親兒子,有資格繼承遺產,或是抓住林漸問晚飯該不會又是五塊錢的盒飯吧?
周三雪不信圖林的話。
“你們莊家的人都是一副德行。串燒肯定就是你殺的。或者你跟老徐,李靜靜一起合作殺的!”
周三雪索性擴大范圍,把三個人都包進來。
老徐冷笑,李靜靜大聲質疑:“關我什么事?”
周三雪哼了一聲:“你們之前就一直眉來眼去的,別以為我沒看見!”
李靜靜很生氣:“眉來眼去?是他先眉我,我才眼他的!”
圖林解釋:“是你的牛仔褲——”
李靜靜轉身,把怒火,還有連穿三天不合身牛仔褲的痛苦全發泄到圖林身上:“下流!看哪呢?”
三個人吵成一團。
大廳里其他人也吵成一團,聽不清吵什么。
混亂的局面持續了不到幾分鐘,就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大廳的門咣的一聲撞開,一個人挾著風雨跑了進來,還扛著一根長長的管子,好像肩扛式火箭筒。
眾人安靜下來,過了幾秒,有人小聲地提問:“該不會又是莊可雄的親兒子吧?”
莊無定泣不成聲,嗓子都嘶吼不出來,再也發不出之前的怒吼。曾幾何時,他最引以為傲的莊可雄的親兒子的標簽成了最無用的東西,好像是個人就能成為莊可雄的親兒子。
“你干什么?”周三雪往后退了幾步,才認清那個壯碩的身影是水管工。
他全身是水,水管也往下滴著水,之前狂奔進來,水珠四濺,造成裹攜風雨的假象。
“找到了!我找到了!”水管工狂喜大叫。
那狂喜的聲浪在大廳里蕩漾,好像煙花刺痛了夜幕,揪起大家好奇的心。
“找到兇手了?”
“找到吃的了?”
“找到莊可雄的親兒子了?”
……
亂糟糟的問句拋向水管工,水管工的狂喜沒有減卻半分,反而更加膨脹更加自豪。
他轉了一圈,肩上的水管也旋了一圈,清出一大片空地,驕傲地向眾人宣布:“我找到漏水點了!”
沉默就像水管工腳下的水漬一樣慢慢擴大。
大廳里靜得像鐵,直到有人敲響它。
“切——漏水點而已,搞得像抓到兇手似的。”
“你真不是莊可雄的親兒子?”
“漏水點在哪?”周三雪問。雖然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不過這件事好歹也經過她的手,她也想有始有終,收個尾。
“在地下室的儲物間里!墻里的水管裂了。所以才一直漏個不停!這回我敲開墻,總算找到漏水點了。哈哈哈!那個洞可真是大啊,直通二樓……”
外面的人還在嗡嗡地吵。
周三雪、老徐和林漸卻安靜下來。
三個人隱約捕捉到了什么。
周三雪問:“儲物間?”
老徐問:“直通二樓?”
林漸眼前浮現出那個始終憨笑的三角眼,問:“肖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