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他起來叫了一聲,以為詹賈或是沙搖過來,可是門外沒有人回應。
他又干坐了一會兒,看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燈發了會兒呆,正要睡下去,又是一聲響,啪唧,好像面餅拍在砧板上的聲音,那面餅的水份還有點足。
可能是深夜的緣故,萬籟俱寂,一點點響聲都能無限放大,鉆進他的耳朵。
又響了幾次,蘇滿意確定聲音是從墻那邊傳來。
他走到墻邊,敲了幾下,突然身子一震,清醒過來。
這整整一層他都租了下來。沒有別人。
更關鍵的是,他的辦公室最靠邊,墻那邊空空的,什么都沒有,硬要說有,也只是下面的一個放設備用的小天臺,勉強能站住兩個人而已。
所以——
那聲音到底是什么?
蘇滿意想起租這一層頂樓時的便宜價格,心里打了個冷戰,夜幕催發了他許多古怪的想法,他整夜沒睡。
到了第二天,他又把這件事忘了。
接下來的日子,那怪聲偶爾還會出現,有時密,有時疏。有時在墻上,快接近天花板的位置,有時在墻下。深夜、早上、甚至中午都有。
不過最常出現的時間還是在深夜。
那段時間,公司業務有了起色,他忙得不可開交,別說怪聲了,就算有怪影飄進屋里,他也懶得理。聽到的時候,心里也會膈應,可也只是膈應而已。
不滿意的事多著呢,員工的,客戶的,老婆的……一樁接著一樁,還輪不到怪聲。
就這樣,日子在忙碌中飛逝,五年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不滿意的事一件件少下去,滿意的事一件件多起來。
公司是這樣,家里也是一樣。
家里的保姆一個個換,一個比一個丑,一個比一個胖,到最后一個,老婆終于滿意了,天天在他耳邊夸那個保姆好,比之前所有保姆加起來都好。
老婆坐在他腿上,摟著他開心地說。
蘇滿意看著斜躺在沙發上,翹起腳,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的保姆,一個人就把沙發壓陷進去,看到好笑的時候,咯咯笑,還掉了一地的瓜子皮。
老婆是滿意了,蘇滿意卻不是太滿意。
他弄不明白這個好吃懶做的保姆怎么會這么招老婆喜歡。
不過只要老婆喜歡就好,他的膝蓋有點疼了,讓老婆趕緊從自己腿上下來。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他叫秘書泡了杯咖啡,正準備篩選一下近期的簡歷,看看有沒有什么優秀的人材,公司做大做強以后,最重要的就是后續的人材儲備了。
五年了,老詹賈更老了,小沙搖也成熟了。可是除了他倆,還是沒有優秀的皮搋子手接替他倆的崗位。如今這年代,很少有人會堅持一門手藝,沉下心來學習。
更別提皮搋子這門行當了。
篩選簡歷的時候,他被一張照片吸引,咖啡差點倒在桌子上,正要細看時,墻里又傳來了那惱人的嘭嘭聲。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像是有人拿槍打一樣。
他受不了了。
任何一件小的煩心事,持續了五年之久,也會變成一個大炸彈。
他把公司里最資深的敲墻工叫過來,除了建設路橋邊一直等著初戀的那個錘子大爺外,估計沒有人比他更資深了,當然只是在敲墻方面。
他把情況說了一下,讓敲墻工解決。必要時,甚至可以把整面墻敲了!
敲墻工說不行,這是承重墻,不能敲。
他很不滿意,可是出于安全考慮,也只能接受,把條件改成,除了拆墻,只要能讓那響聲消失,你要什么——
“蘇總!我要什么你都給我?”敲墻工興奮地提前喊出來,好像想要嫂子做獎勵似的。
蘇滿意本能地一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