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護養中心。
田雅思的病房里。
皂化正蹲在病床邊,對著彩虹男的腳看。
秦借晚問他:“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喜歡聞男人的腳了?”
皂化:“呸!我沒在聞!我是在挑拍照的角度!”
秦借晚肅然起敬,又問:“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喜歡拍男人的腳了?”
皂化:“呸!我是給店家拍的照片!上次買的彩虹長襪不是我要的那款,店家叫我拍張照給他看看,我心目中的彩虹長襪到底長什么樣。”
病房的窗戶被陽光澆化,亮晶晶的,好像淌蜜的情詩。
這不是比喻,而是紫陽的感慨。
林漸來到病房時,看到玉虛和紫陽并肩站在窗臺邊,兩人的輪廓都被陽光描出了金邊,好像兩只慵懶的橘貓趴在窗臺上曬太陽,互相舔毛。
林漸走過去,問玉虛在看什么。
玉虛說在看朝舒暮卷的云,可能是昨晚被皮搋子捅過的緣故,今天早上的云特別像馬桶上的馬桶圈,還是那種公共衛生間里被一個胖子坐過的溫熱的馬桶圈。
林漸跟著看云,一圈白白的,被陽光熨透了,碎光像糖霜一樣敷在云朵上,確實像個被人坐過的熱馬桶圈。
林漸又問紫陽,你又在看什么?
紫陽臉上洋溢著一個男人的正直的光輝,眉弓、鼻梁、嘴唇,下巴……每一個凸起的高光處,都閃耀著不同尋常的光芒。
紫陽說:“我沒在看什么。我在被一個女人看。”
林漸問:“誰?”
紫陽微微側頭:“噓——”
林漸回頭看看床上的田雅思,這個房間里唯一可能注視紫陽的女人就是田雅思了。
雖然找不到田雅思看紫陽的理由,但是林漸至少明白紫陽為什么面向窗外,背對田雅思了。
紫陽雖然長得一無是處,但是背影還是挺瀟灑的。
在理發店理發的時候,曾有洗頭小妹吐得不行,說自己孕吐的時候都沒吐得那么厲害過,建議紫陽趴著洗頭,看背面就舒服多了,再也不吐。
林漸跟紫陽說你和皂化的視頻我已經叫希紅顏刪了。
紫陽點頭,然后大聲感慨:這窗戶像是被陽光澆化了,亮晶晶的,好像——淌蜜的情詩。
林漸回頭,田雅思沒有看過來,眼睛還是呆呆地看著墻壁,似乎還沉浸在五年的長夢里,脫不出身。
林漸小聲提醒紫陽的后腦勺,說田雅思沒看過來。
紫陽眉頭緊皺,力求不用轉過臉來說話,能靠正直的言語吸引田雅思。
林漸走到田雅思身邊,問:“想起來了嗎?”
田雅思看看林漸,笑了一下,說:“有些想起來。至少,我記得他確實是來我家通馬桶的。”
田雅思指指邊上的彩虹男。
“跟我說說你倆是怎么認識的。”林漸問。
田雅思很樂意跟人說話。
五年了,她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突然醒來,她足足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接受自己變成植物人在醫院里躺了五年的事實。
除了接下來的康復運動以外,她還需要跟不同的人聊天,找回以前的記憶碎片。
“我記得我跟他是在一個十字路口碰到的。他拿了一個皮搋子,站在我邊上,那時我家里馬桶剛好堵了,咦,為什么我家的馬桶會堵呢?”
田雅思回憶到一半,抱著腦袋想問題。
紫陽借由窗戶的反光,看到田雅思抱頭,撞了下玉虛的肩膀,欣喜道:“她思念我思念到頭痛!”
玉虛淡淡地斜了他一眼,繼續看云。
林漸勸田雅思別鉆牛角尖,想不起來也沒關系,繼續說下去。
田雅思松開手,繼續說:“我問他,師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他說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