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憐生提起虔妃,茍不煩馬上便緊張了起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徒、徒兒不得亂講……此事怎會與虔妃有關?”
“徒兒經常聽見師父在夢里叨念,說是一定會照顧好虔妃娘娘的女兒,讓娘娘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之類的話。從前徒兒還覺得奇怪,因為從沒見過任何女人的存在,現今才想到,會不會我就是那個人?”
該說是憐生直覺太敏銳呢?還是茍不煩百密一疏呢?總之事已至此,即便茍不煩還想隱瞞,他的態度卻已經將他完全出賣了。
“這……這……這……”
“別這這這了,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就從實說來吧?!?
見茍不煩仍在吞吞吐吐試圖遮掩,一旁的看不下去的路小斌也出聲催促道。
路小斌對此事也有些興趣,因為虔妃與他也有些淵源。
正是她將尚在襁褓之中的小皇帝劫走并藏在她哥哥弘長青的驃騎將軍府中,后來她的妹妹又重新將其帶入宮內,最后才使得小皇帝被扶上帝位。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虔妃還算是他的半個母后。
不過有件事路小斌不太明白。
“那虔妃后來不是封了皇后,你為何一直稱呼她從前的妃號?”
“皇后?不可能!”
茍不煩的樣子看上去十分詫異。他馬上便否認這條消息并說道:
“娘娘在生命垂危之時派人將憐生托付與我,此后便不幸薨逝,怎么可能會當上了皇后?”
“呃……我們說的是一個人嗎?你說的虔妃可是荒帝的愛妃?”
“荒帝?那是誰?我只知道那個拋棄娘娘的負心漢名字叫做錦瑠榮!”
那就是荒帝沒錯了。這個老頭和李東吟一樣當面就敢直呼前朝皇帝的名諱,該說他是無所畏懼呢?還是不知死活呢?
看上去茍不煩的認知似乎有些脫節,他既不知道虔妃封后之事,又不知道荒帝的謚號,似乎收養這個孩子之后他就對外邊的事情無所知曉了。
但這樣的話他又怎么知道小皇帝的事情呢?這些事情都要問問他才清楚。
“師父,您已經欺騙徒兒這么多年,
現今徒兒已經長大成人,就把徒兒的身世告訴徒兒吧!徒兒不想一輩子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啊!”
憐生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含著眼淚說道。
“……唉!好吧,事已至此,為師就把這一切都告訴你吧!”
茍不煩狠狠長嘆一聲后說道。
茍不煩原來叫做竇長生,是琊州胡玉縣小河莊的一個小木匠。因為天賦異稟,年紀輕輕的他木匠手藝便十分精湛,無論桌椅板凳還是門窗箱柜,只要出自他手,便必定工藝精良,經久耐用。
而他還有一樣獨門的手藝,便是制作一種會說話的木制八哥。
這種木鳥內部有個空腔,里面由許多很薄的木片相互搭疊而成,只要用手指摩擦它的肚子,里面的空氣受熱膨脹后便會推動木片,頂起上面的連接桿使木鳥煽動翅膀,并且發出聲音來。
竇長生制作了很多只這種木鳥,通過調整木片的位置,使它們分別能發出“愛卿一世”、“愿得佳人”、“生死不離”、“與子偕老”等等的情話。
而這些東西他并不拿出去售賣,而統統都拿去送給了一個人——村東賣豆腐的弘大腦袋家的大閨女弘大妞。
他和大妞從小便是相識,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竇長生為人沉默寡言,只有大妞愿意和他說話,雖然都是指使他摘果子偷東西之類的事情。
但作為童年唯一的一個玩伴,長生很早就傾心于她。只要她露出笑容,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長生也在所不辭。
大妞生得俊俏,而長生其貌不揚,這使得他始終自慚形穢,不敢向大妞表明心跡,只得通過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