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藍巨海無島無陸，天空干凈純粹如瓷藍，遠處海與天色線連一，俊美少年與滄桑老人并肩踏水，一時寂靜，風吹長發動，腳踏水不興。

青靈澹笑一聲，：“或許，道友該去看看我們以為的眾生螻蟻了。我曾在北海外，觀蜉蝣朝生暮死，看蚍蜉撼樹。

我曾游大荒看一靈名老驥，雖伏櫪，但志在千里。

我們這些老家伙，死一個少一個，能隨意出世入世者更少。道友何不去再看一看這方天地？入塵埃底，走紅塵中，大道蘊于平微，真理起于渺小。”

鯤鵬眼中浮現一絲波動，搖搖頭，：“我不愿再入世了，一入天地便又不知糾纏多少因果是非。”

青靈失笑一聲，：“道友以為安于北冥可長久？”

“哦？這圣人不出的天地間還有誰敢威脅于我？”鯤鵬不以為意。

“妖族！”

“妖族？”鯤鵬嗤笑一聲，：“就那兩只金烏，還沒有這個能耐。”

但話一說完，鯤鵬臉色冷了下來，“道友以為我會是下一個東王公？”

青靈搖頭，：“不是我以為，而是看道友是否決定成為下一個他。”

鯤鵬面色發怒，冷笑道：“即便妖族五皇皆出，又能耐我何？道友難道也為他們出手？”

青靈搖頭，道：“我雖不會出手，可道友太小看妖族五皇了。

伏羲與曦和且先不提，帝俊為妖帝之尊，早晚成就你我這般境界，至于東皇太一，我說他將會是圣人之下第一人，道友信嗎？”

鯤鵬皺眉，“圣人之下第一人？你未免太高看他了。”

青靈搖頭，：“太陽神，東皇，先天至寶，他是妖族的戰皇，境界上不提，但論戰力，絕無虛言。

畢竟，會修道，可不一定擅長打架。”

“而且，女媧道友，未來圣人，鴻蒙至寶都在其手，便是如今道友已和女媧算是勢均力敵了！”

鯤鵬面色怒意漸退，唯有陰冷，“道友若是說完了，便走吧。”

青靈笑說：“道友難不成錯過了一次成圣之機，還想錯過一次混元之機？

我與道友說明了，妖族五皇一祖外，另有一尊位，并齊六位。道友若入妖族，則為萬妖之師，這天下億萬生靈皆以道友為師！”

“妖師？”鯤鵬一愣，聽聞二字，心神微微顫動，彷若命運有感，直覺不可失之。

青靈又道：“二尸為風水，那么第三尸便為火，道友本尊為土，天下地風水火四象合而為混元！”

鯤鵬心神一沉，第三尸火，天下之火，自然是以太陽為尊。

妖族，他心神顫動，越深入其想越覺得大道深奧。

良久，他抬起頭直直看向眼前青年人：“道友以為，巫妖之爭，勝負如何？”

青靈笑說：“若道友今日不入妖族，那么巫妖便是五五兩分。

但道友今日若有心，輔左妖族，再加上我，便是七成妖勝巫敗！”

鯤鵬陷入沉默，久久不語。

青靈見此也不再多說，：“道友所決，旁人無阻。在下告辭！”

鯤鵬拱手一禮，算是相送。

青靈一步踏出北冥，站在北冥岸上的冥河急切上前，問：“道主…”

青靈道：“你且先回去吧。事后，要么鯤鵬會歸寶于血海，要么鯤鵬親自送寶于血海。”

冥河愣道：“這有區別嗎？”

青靈笑說：“自然是有區別的，你且安心等著就是，回血海吧。”

冥河聞言心中猜測頗多，不過沒有說出，只問：“那道主何往？”

“自是要往紅塵一會天下仙。”

青靈轉身，背后是風雪籠罩中的北冥，身前是東風南風西北風，他攏了攏耳邊被風吹散的鬢發，紅綢飄起自動束發。

少年踏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