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叮囑她說:“最重要的一點你記住,信件最后你要點名,復信或者稿酬請填寫本人表姐信息,讓表姐轉交給自己——因為父親管的太嚴格嘛,這方面需要保密。”
“我哪有什么表姐?”崔紅搖搖頭無奈的說道。
王憶一拍大腿說:“寫在紙上的都是藝術,你怎么還把自己套進去了?”
“表姐就是你自己,也就是現實世界的崔紅,而飛鴻仙子則是藝術世界的崔紅,兩個崔紅都存在、兩個崔紅之間并不沖突。”
文藝人士都有一顆瞎雞脖躁動的心和瞎雞脖想象的腦瓜子,崔紅這種文藝婦女也不例外,她還真被王憶說動了:
是啊,長龍公社小學可以有一個嗓門像喇叭、養豬是好手的崔紅,詩集里也可以有一個欲說還休、溫潤典雅的飛鴻仙子。
王憶知道她肯定能接受這說法,在22年他見多了把美顏照片中當自己真實面目的女人,而那些女人還不夠文藝呢。
崔紅認認真真的開始編寫飛鴻仙子的故事,她完全投入其中,逐漸完善了細節。
王憶很欣慰。
跟聰明人談話就是簡單,你自己開個頭,剩下的她自己就能解決。
如果這是跟自家公社那幫人來談這種話題,那王憶得從頭到尾的去幫助打造人設。
崔紅這邊琢磨后發現了問題,苦惱的說:“如果編輯部要我的照片怎么辦呢?”
“他們來見我,我可以拒絕,可以說家風嚴謹,家父不許我拋頭露面;可如果編輯部要宣傳我,需要我的照片怎么辦呢?”
王憶指向秋渭水。
這會天氣熱,而辦公室的窗戶因為假期無人而全部鎖著,如今只是開了南窗。
于是秋渭水起身去開北面窗戶。
窗戶有些高,她踮起腳尖繃直右腿,左腿微微向后揚起以保持身軀平衡,上身探出窗戶伸手臂去推開窗——
纖細的腰肢如扶風弱柳,優美的曲線盡顯女性的柔和。
王憶側頭看,無限風光在險峰!
崔紅趕緊擺手:“小秋老師肯定不愿意,而且小秋老師在咱們縣里還是挺有名的,起碼在咱民辦教師里很有名。”
王憶說:“你就給他們這樣一張照片,推開窗戶的背影照,不用發正面照。”
崔紅恍然大悟,然后她盯著王憶呆住了:
這個人,段位很高!
小秋老師那么單純善良的姑娘……
她有點不敢想。
王憶沒給她想下去的機會,他說道:“崔老師我現在已經斷定了,你的詩歌水平很高,造詣和技巧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正所謂重劍無鋒、大巧不工,你把這兩首詩按照我的建議先修改一下,然后繼續投稿,咱們再等一下報社出版社的意見,在后續意見和結果的基礎上再聊,好嗎?”
崔紅說好。
王憶帶上秋渭水告辭離開。
走的時候他把禮物放下了,幾本詩集,都是七十年代開始火熱起來的詩集,其中就有崔紅男神北島的詩集《陌生的海灘》。
這詩集是78年就出版了第一版,王憶曾經在祝晚安手里看到過,所以他放心的買了一本。
82年的書籍印刷質量還是比較差的,普通詩集用的紙張昏黃粗糙,排版也比較單調。
22年這些詩集內容不變,為了賣出去自然是在排版和印刷方面下功夫。
這里每一本詩集都很精美,對于詩歌愛好者而言絕對是精神寶藏。
崔紅的反應也不負王憶的苦心。
她拿到后驚喜的撫摸著書封失聲說:“嘿喲,這、這是什么出版社的作品?真好,這印刷的太好了!”
翻開書封里面還有彩繪頁,是北島少年和青年時候的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里北島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