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秋渭水離開。

在生產(chǎn)隊里轉(zhuǎn)過一圈，兩人走回聽濤居。

在家門口碰到沙生泉，沙生泉跟他說：“王老師，給我剃個光頭。”

王憶疑惑的問：“你跟你舅舅多大仇啊？”

這剛進(jìn)正月大門就來剃頭，而且上來是剃光頭，跟舅舅多大仇多大恨呢——

中國很多地方都有說法，正月里剃頭，死舅。

沙生泉哈哈大笑：“我沒舅舅，是一些社員要在祠堂守歲，要我過去念佛經(jīng)給他們故去的爹娘積福積德。”

外島大年三十、大年初一的風(fēng)俗很多，守歲是初一最早的，過了午夜就要守歲，這在舊時外島也稱“照虛耗”，又稱“守爹娘完善”。

當(dāng)?shù)赜酗L(fēng)俗，說是人如果一連三年的年三十夜不睡覺，就能修下世的“爹娘完善”。

像王憶和秋渭水就要守歲。

而他們在家里守歲的屬于不那么虔誠的，真誠心的人要去寺廟里守歲。

正好沙生泉當(dāng)過和尚。

物盡其用。

社員們就把他給征召了，讓他去祠堂敲木魚、念佛經(jīng)，把祠堂當(dāng)臨時寺廟用。

王憶掏出推子開始操作，很快操作出一個光頭來。

沙生泉用熱水洗了洗頭，王憶本想給他吹風(fēng)機一用，但看看他的光頭，這吹風(fēng)機沒有用武之地。

而沙生泉根本沒想著用吹風(fēng)機，他能用上免費洗發(fā)膏已經(jīng)很滿意。

這樣他摸了摸光溜溜的頭皮聞了聞味，說道：“真香，是花的香味？那我成花和尚了，哈哈。”

沙生泉離開后，王憶和秋渭水并肩在床上看書。

《龍傲天環(huán)球大冒險》的第三卷開動了，第二卷已經(jīng)在臘月里郵寄給了白梨花，想必今年肯定可以出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或者正經(jīng)或者不正經(jīng)的話，炕下的老黃忽然抬起頭。

外面響起鳳丫的聲音：“王老師、王老師，你和小秋老師有沒有打果樹？”

王憶疑惑：“打果樹是什么？”

他沒聽自家老爹說過這個風(fēng)俗，也沒在島上聽誰介紹這風(fēng)俗。

秋渭水卻知道，笑嘻嘻的解釋說：“就是敲打果樹，以前是祈求自家的果樹來年能有個好收成，多長好果子，后來就是祈求早生兒女、多生兒女。”

劉紅梅也在外面，還聽見了秋渭水的話，說道：“對，你們兩口子趕緊出來打果樹，早點生個胖娃娃。”

王憶只好又下床。

得虧他知道今晚會有人來找他，所以沒脫褲子。

打果樹這個風(fēng)俗已經(jīng)慢慢淡化了，國家有計生政策，老百姓不能多生孩子了，于是外島的夫妻們便不用打果樹了。

如今劉紅梅這個婦女主任、生產(chǎn)隊計生辦主任操心小兩口的傳宗接代，特意跟鳳丫等婦女來招呼兩口子重啟舊傳統(tǒng)。

打果樹有講究，劉紅梅給找了生產(chǎn)隊一棵撈柿子樹。

柿子諧音為‘是子’，所以是打果樹的首選。

王憶不知道這風(fēng)俗在來，便傻乎乎的讓劉紅梅來操作自己。

事情很簡單。

男方拿著掃帚抽打柿子樹問一句‘你生不生’，女方說‘生’，男方再問一句‘生多少’，女方酌情回答就好。

王憶得知流程后額頭見汗。

算外島運氣好，這風(fēng)俗往后因為國家計生政策的嚴(yán)格執(zhí)行而被廢除了，否則一直傳到23年代，那絕對能被女拳給沖瘋了！

其實打果樹的本意是一方抽打果樹逼它多多結(jié)果，另一方是替代果樹進(jìn)行回答。

鳳丫把掃帚給王憶，王憶抽著樹干笑問道：“你生不生？”

秋渭水回答的很愉快：“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