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沽酒歸來,將酒在爐子上一溫,沒多久就冒出酒香味來,李夫子動了動鼻子,喉節(jié)上下滑動,看起來頗為急切。
陳宓笑了笑,伸手給李夫子倒了一杯,李夫子將酒杯湊近了聞一聞,露出色授魂與的神情,趕緊抿了幾口,露出享受至極的神情。
陳宓趕緊幫忙陳定做了幾個小菜,端出來與李夫子一起吃。
“……你們兄弟兩個雖然搬了進來,但喬遷之喜還是要辦一辦的吧?”
“……這個就不用了,原本我們兄弟在這汴京城認識的人也不多,也沒有什么必要,今日李夫子來了,便算是喬遷之喜罷了。”
陳宓說道。
李夫子一笑:“也成,東家那邊我便與他說一聲,還有,張子厚那邊過完年你就去拜訪他,我已經與他說好了。”
陳宓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一直沉默的陳定卻是說道:“張宗師在京,不知他家人是否在京?”
李夫子搖搖頭:“倒是不在,之前子厚在渭州任職,家里人在橫渠,此次進京述職,家里人并不在這,他也是暫時住在驛館那里。”
陳定訝然:“張宗師在京里竟然沒有購置房產么?”
李夫子苦笑道:“子厚一直在外做官,為人清廉,這京中也是少來,自然不可能在這里購置房產,來京中述職,一般也不用太長時間,所以大多都是在驛館。
而且,也不是每個京朝官都能夠在京買得起房子的,這汴京的房子……嘖嘖,太貴,有不少官員都是租房住的,哈,蘇子由,吶,就是蘇轍,現在都還沒有房子呢。”
“呃……好吧,那我們兄弟兩個這也算是混得不錯了?”
陳定咂舌道。
李夫子哈哈笑道:“那可不是,這里可是東華門外,這里的院子價格可不便宜,而且想要在這里買房子,一般的外地人可找不到門路。
東家將這個房子贈送給你們兄弟,我都沒有想到,不過陳宓小友值得這些,小友是幫了東家大忙的。”
陳宓笑著搖頭:“分內之事罷了。”
冬夜不宜太晚趕路,李夫子也沒有待太久,趁早趕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汴京城越加的熱鬧起來。
陳宓兄弟起來布置自家的小院,陳定自己裁減了春聯(lián),本想著自己來寫,往年都是他寫的,但要寫的時候,卻是忽然動念,讓陳宓來寫。
陳宓自無不可,提筆想了一下,踏踏實實地寫了應景的聯(lián)句,雖然看起來沒有什么出奇,但喜氣洋洋,加上那一筆別具一格的啟功字體,倒是看起來頗有氣象。
陳定看完也是頗為滿意:“聯(lián)句倒只是應景,不過這字卻是進步了,平正沉穩(wěn),規(guī)規(guī)矩矩,有氣定神閑之態(tài),倒是和你的性格越是吻合了。”
陳宓笑道:“哥你不是一直不太喜歡么,說我一個小孩卻搞得跟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一般。”
陳定笑道:“以前以為你是假穩(wěn)重,這次出來,發(fā)現你是真穩(wěn)重,這般想來,你寫這般書法也是正常了,說來也是奇怪,這字初看中規(guī)中矩,看多了卻是感覺頗為逸興遄飛,也是奇了怪了。”
陳宓莞爾:“或許是因為心中高興吧。”
陳定大笑起來:“嗯,值得高興!”
路口處一輛馬車出現,陳宓一看嘿了一聲:“東家來了。”
陳定抬眼一看,可不是么,盧伯蘊掀開簾子與他們打招呼呢。
陳宓往前一步打招呼道:“世叔,您來啦?”
盧伯蘊一躍跳下了馬車,哈哈笑道:“是啊,過來看看醉仙樓,然后拐進來看看你們,嘿,你們在寫對聯(lián)呢……嗯,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堂……好聯(lián),好意頭啊,這字也是飽滿有精神,好字,哈哈哈!”
陳宓微微一笑:“世叔,到里面坐坐?”
盧伯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