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大器晚成的弟子呢?”
陳定眼睛泛紅,淚水滾落而出,顫抖著嘴唇,帶著哭聲道:“學生就怕辜負先生的期望。”
看著激動地陳定,張載的心情卻是有些不同起來。
原本他屬意陳宓的聰慧與悟性,對于看起來靈氣不足的陳定是不放在眼里的,李泰所推薦的也是以陳定為主,所以目光一直聚集在陳宓的身上,尤其是陳宓倒出那言簡意宏的話之后,更是將所有的關注都放在陳宓身上。
但是陳宓有觸抵讀書的情緒,他自然是看得出來的,他心中是有不喜的,但如此有悟性的弟子的確是難得,只能想著以后好好打磨便是。
現在陳宓突然提出請他收下陳定,他突然發現,其實陳定也是一塊璞玉啊。
此子雖然看起來靈氣不足,但謙虛好學,長年操持家務,少年老成,關鍵是能吃苦,這和以前的自己是何等相似,這樣的少年,給他一個機會,他是會十分珍惜的,到時候取得的成就可能比那些聰慧的人還要高也不一定。
自己不就是一個例子么?
自己是苦讀熬出來的一代宗師,因為苦讀,還曾遭到二程的嘲笑。
年輕時候,曾自撰一幅對聯,“夜眠人靜后,早起鳥啼先”。貼在書房兩側,時刻激勵自己。
雖比理學二程——程顥、程頤兄弟,年長十二三歲,是他們的表叔,但即便是晚輩,二程依舊批評自己有“苦心極力”之象。
——讀書太用力了。
堪稱艱苦卓絕,跟理學家那種優游的讀書方式不一樣。
張載笑了笑,自己是魯鈍,時至今日,雖然依然還是小官一個,但在學術上卻是已經算是一代宗師,這便是苦心極力的結果,當年那么多的聰明人,到得如今,在學術上能夠比自己高的,其實也沒有幾個人。
陳定認為自己魯鈍,反而能夠下苦功夫,從這一點上,倒未必就比陳宓差了。
想及至此,張載安慰道:“倒是不必有壓力,反正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趕,既然收了你弟弟,收下你也是無妨,就是順帶而已。”
陳定眼淚嘩啦啦而下。
感情自己就是順帶的啊。
不過,也很開心啊,嗚嗚嗚嗚!
陳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