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
陳宓站起來與大家做了一個揖,坦坦蕩蕩道。
“詩詞此道博大精深,學生的確是不會,若是勉強作出,估計也是濫竽充數,不入大家之眼,所以還是不獻丑了吧。”
陳宓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頓時有些傻眼了。
二樓帷幕之內,角落之處,一直安靜坐著的盧雪婷抬起頭來,被燈光掩映住的俏臉,偷偷露出笑容。
楊家的女孩子們一個個露出失望之色。
“哎呀,這個陳靜安,不會是個大草包吧,最近大家還都在夸獎他多厲害多厲害呢,怎么連一首應景詩詞都不會啊?”
“哈,估計是了,之前不是傳說靜安四句其實是他的老師張載張宗師所作,為了振興關學,張載老宗師將其安在他的頭上,以便讓關學后繼有人呢。”
“啊,還有這么一回事啊,那少年大宋說總是做不了假吧,那可是關洛宴上當場作出來的啊?”
“嘿,做戲做全套,張宗師何等人物,怎么會留下破綻,當然會給準備好的啊。”
“啊?這……這也太……”
“閉嘴!”楊玉容又再次喝道,“今天文會是楊家的文會,你們別亂說,別壞了客人的聲譽,要是壞了楊家的名聲,看我回去怎么治你們!”
楊家的女孩子們頓時安靜如同鵪鶉。
楊玉容透過縫隙看向下面,燈光透過縫隙照射在她俊俏的臉上,似乎也有些失望。
一樓帷幕后面,已經準備妥當的蘇小卿,卻遲遲沒有等到老鴇來通知可以出去了,便悄悄來到帷幕后面,扒開一條縫往外看,小丫頭香椿在下面也扒開一條縫往外看。
“小姐小姐,你知道哪一個是陳靜安嗎?”
蘇小卿搖搖頭低聲道:“我又沒有見過他,怎么知道哪一個是他。”
“咦,小姐,那一個站起來的便是他吧,呀,長得……真好看啊!”
小丫頭香椿由衷發出贊嘆,甚至帶著些嘆息,余音裊裊。
蘇小卿借著燈光看向那個站著的少年,心里似乎有一根弦被狠狠地撥動了,耳朵回蕩著香椿的話——長得……真好看啊!
是啊……長得真好看啊!
這句話是在她心里響起的。
“我不會。”
少年做了一個揖,坦坦蕩蕩道。
“詩詞此道博大精深,學生的確是不會,若是勉強作出,估計也是濫竽充數,不入大家之眼,所以還是不獻丑了吧。”
嗯?
蘇小卿愣了一下。
蘇小卿是從小作為花魁培養的,琴棋書畫都是必學的,對于詩詞更是造詣很深,當然,她們未必能夠作出流芳百世的詩詞,但一些應景詩詞,甚至比一些讀書人都要厲害。
因為她們每天都在接觸詩詞,用后世的話來說,她們就是職業的,反而讀書人倒是當真不會將大量的精力放在詩詞上——他們有好多書要讀呢。
讀書人有擅長詩詞的,有不太擅長的,但也只是稍微偏科而已,并不會說完全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作一首大約差不多的詩詞交代一下場面也就是了,又何必完全說自己不會呢。
莫非是真的不會?
那就有些可惜了。
蘇小卿有些失望。
在她看來,學業是仕途,詩詞是生活,是浪漫,一個男人,若只汲汲于仕途,固然算是上進,但不會詩詞,那也不過是俗人罷了。
“呀,靜安竟然不會詩詞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唉,不過有這張臉,不會詩詞也是沒有關系的吧?”
香椿小丫頭道。
蘇小卿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屈指敲了敲小丫頭的小腦袋。
“哎呀,小姐,你打我干嘛……呀,蘇嘉公子站起來了。”
蘇小卿趕緊看向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