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依為命了。”
香椿有些泫然欲泣:“嗯,姐姐……從我小時候,便是在這里長大的,這里雖然是風塵之地,但它就是我的家,嗚嗚,姐姐,我舍不得!”
蘇小卿摸了摸香椿的小腦袋,嘆息道:“姐姐也是在這里長大的,也是心里舍不得的,但若咱們不離開,永遠都是風塵女子,咱們離開這里,以后清清白白做人,這樣的結局,對于很多姐妹來說,都是求而不得的,有什么不好呢。”
香椿噙著眼淚點頭,但一會又哭了出來:“姐姐,我還是舍不得!”
蘇小卿有些不耐煩起來,叉著腰罵道:“你呀,真是不爭氣,非要做個妓女不成,你要真想做妓女,便留著好了,讓媽媽好好培養你,以后也當個紅牌好不好!”
香椿本來悲傷,但被蘇小卿這么一罵,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我又不好看,再怎么培養也是當不了頭牌的。”
蘇小卿苦笑不得:“你呀!……”
她想了想道:“……你只是沒有張開而已,其實可好看了。”
香椿歪了歪腦袋:“姐姐又騙我……不過,我很開心,哈哈哈。”
蘇小卿又無奈起來:“好了好了,愛哭鬼……杭州可繁華了,比汴京城也是不差的,柳七公的詞知道么,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香椿接了下去:“……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夸!”
二女聲音清脆,將杭州之繁華與溫婉盡皆展現了出來,兩人都是一臉的向往,至此,香椿的不舍被向往所取代。
“姐姐,我現在就想去杭州了。”
“嗯,咱們在那里買個小院子,養雞養鴨養一條小狗,夏天便去看十里荷花,潮起的時候,便去看那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不過以后可穿不得羅綺了,咱們的錢有一些,但以后得省著點用呢。”
“嗯,姐姐,那咱們還是將那些衣服給打包好吧,雖然不能去外面穿,但家里偷偷穿嘛!”
“嗯……好吧。”
……
命運是很奇妙的。
你一生之中,有一些重要的人,在你毫不知情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你的面前,然后又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突然離開。
當第一縷陽光灑進來的時候,筱蘭睜開眼睛,推了推身側的恩主,恩主打了個呼嚕,繼續睡了。
筱蘭突然心中很是悲傷起來,因為她現在只能聞到昨晚激戰留下來的難聞的味道,卻是再也聞不到雞蛋灌餅的香味了,她很懷念。
她偶爾會想起那兩個長得很好看的兄弟,嗯,除了那個戒心很大的哥哥,那個弟弟卻是極好相處的人,長得好看,還嘴巴很甜。
她出于好心,給兄弟兩個介紹了第一場生意,卻被那些姐妹們嘲笑是不是包養了個小弟弟,筱蘭是要罵的,但有時候想一想,若是真的就好了。
只是,她的身世如浮萍,身處于無間地獄之中,自己要生存就已經是極為艱難的事情,不得不每日以出賣身體,靠著這些粗怒的色胚的供養而活,那個少年是多少少女的夢中人,又豈是自己這種處于污泥中掙扎求生的骯臟女子能夠染指的。
想得明白,但有時候不免黯然神傷。
為什么自己的命運是如此的悲慘呢。
在遇到那個少年之前,她在想,自己這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但少年離去之后,她卻是不想再這么下去了。
旁邊再也沒有少年做雞蛋灌餅了,偷偷去了東華門外,也沒有見到,然后就聽到了陳靜安的靜安四句、少年大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