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陳定,陳定已經拭去了眼淚,只是眼睛通紅,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陳宓道:“哥,你在想什么?!?
陳定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在想,如果是母親的話,她會怎么做?!?
“母親……”陳宓將這兩個字在嘴巴里咀嚼了半晌,心中暗道,那個善良又愚蠢的女人,估計面對宴淑文這等狐貍精,估計沒有幾句話就被收買了吧。
陳宓道:“你不必想母親會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
陳定仰臉向天:“我想怎么做……靜安,若是我原諒這宴淑文,便是原諒那豬狗不如的陳年谷,我只恨上次沒有打死他!”
陳宓點點頭:“那便不原諒,我們只管干自己的事情?!?
陳定嘆息了一聲道:“但是她說得也是對的,我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考慮,而且……這個事情是陳年谷造的孽,與她卻是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是!我若是原諒她,便是等于原諒陳年谷了!我不甘心!”
陳宓暗嘆一聲,母親的死對于陳定來說是一個沉重無比的打擊,讓他不得不負起很大的責任。
陳定之所以是現在的陳定,之所以看起來固執、專橫、自以為是,其實不是因為陳定本身是這樣的人,而是他時刻謹記著自己是哥哥,必須為自己的弟弟籌謀未來,或許他根本就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陳宓拍了拍陳定的肩膀道:“其實無所謂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不想原諒,咱們就不原諒,你弟弟我有把握控制這個事情,以后陳年谷便好好在宴家享受晚年便是,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語,又能拿咱們怎么著?!?
陳定搖搖頭道:“我聽你說過,王子韶子所以反水,便是因為你拿住他不葬父母的把柄。
陳年谷是我打的,但別人不會這么認為,如果咱們不承認陳年谷與宴淑文,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將這個事情當成把柄來威脅你,到時候你就得做不得不做的事情。
若是被程家利用,屆時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麻煩……”
陳定吸了吸鼻子:“……我還記得你以前說的話,你說,情緒這個東西是最沒有用的,人如果只會被情緒給羈絆住,注定是做不成大事情的,那時候我還總是不理解,但今日我卻是明白了,你說得對,有時候要做成大事情,就不能有太多的情緒?!?
陳宓笑著搖頭道:“哥您只記得半句。”
陳定詫異道:“是么?還有半句是什么?“
陳宓笑道:“我的原話應該是,情緒這個東西是沒有用的,人如果只受困于情緒,是做不成大事的,但如果沒有情緒,那么只是個庸人罷了?!?
陳定詫異道:“所以?”
陳宓笑道:“所以,大部分時候還是要保持理性,但如果理性不了,就趕他丫的!人生在世,若是什么時候都過得那么憋屈,那還有什么意思,而且,別人想搞我們,那就讓他們搞,看最后死的是誰!”
前面陳宓是笑著說的,但到了后面陳宓的笑容卻是變得陰冷。
陳定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弟弟,許久之后,突然笑了出來:“是啊,我都忘了,我弟弟一直都是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哈哈?!?
陳宓大笑起來:“就是嘛,仰天一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活得灑脫一些也無妨嘛!”
陳定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宴淑文的事情……就這樣吧,明日我去宴家,請宴淑文替我們操辦此事。”
“嗯?”陳宓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趕緊問一句:“什么?”
陳定微微嘆息道:“隨性子自然是痛快了,但總是會有更多的不痛快出現的,我是你哥,上次已經我已經給你造成那么大的麻煩,這一次,委屈一下又有何妨?!?
他說的是打陳年谷的事情。
陳宓勸道:“哥,其實不必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