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省試,參與殿試的眾人心情相對還是比較輕松的,雖然還是要吐槽早起,但還是能夠有說有笑的。
不過,雖然吐槽早起,但若是作為京朝官的話,早起是必然的,因為級別夠的要上朝,級別不夠的,也還是得早早去點卯。
點卯點卯,卯便是五到七點,即便是七點鐘到衙門,在汴京城這么大的地方,要從住的抵達衙門,也得不短的時間,估計還是得五六點鐘便起來,也委實不算早了。
不過,這種罪也只有他們這樣的人能受,一般人想受也受不上。
他們抵達皇宮的時候,宮門已經大開,但還不能進入,宮門外已經聚集了好幾百的貢士,彼此之間相互打招呼,臉色俱都喜氣洋洋,更有說不出的傲氣。
陳宓等人遠遠便下了馬車,不行過去,前面的貢士看到了他們,因為天色還不夠亮,有人草草行禮,陳宓等人也跟著拱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說話的聲音嗡嗡的,不久之后,便有人吊著嗓子喊道:“肅靜,肅靜!”
新晉的貢士們知道這是宮內人來組織他們進宮了,紛紛安靜了下來,墊著腳看門口處,果然有官員在說話。
接下來便在這官員的安排下,眾人紛紛排隊,魚貫而入,有人恭敬半低著頭走路,有人卻是左右張望,很是好奇這宮內是什么模樣,有人看了之后贊嘆的發出聲音。
陳宓來了多次,自然是沒有什么好奇的,但卻是發現似乎走的方向不對。
以前殿試大多是在崇政殿,但這路不是去崇政殿的啊,不過陳宓倒也沒有冒失提問,反正跟著走便是了,果然到了一個叫集英殿的地方。
到了殿外,官員并沒有讓大家進去,而是開始點名,讓人按照次序進入,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這一番點名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算是完成,之后便是發送白紙等等東西。
等這些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卻還不到考試的時候呢,因為接下來還有贊拜、行禮的流程。
陳宓雖說是見多識廣,但見到這般繁復的理解還是有些好奇地,不過這般下來,終究還是有些困倦,畢竟那么早便起來了,還要經受這么多的繁文縟節,加上天氣又冷。
雖說殿內擺了不少的火爐子取暖,但因為要散發煙氣,因而門戶不敢都關上,因而冷風還是會灌進來,諸多的貢士與陳宓一般,又冷又是昏昏沉沉的。
贊拜行禮之后,總算是發了試卷下來,這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雖說還是有些昏沉,但已經能夠看清楚了。
陳宓掃了一下,心底的巨石一下子便落了地,因為上面所書是:
“古之明王,求賢而聽之,擇善而使之。法不足以有行也,改之而已;人不足與有明也,作之而已……朕即位于茲七年,行義政事之失,加于天下多矣。往者不可救,來者尚可圖也。以所見方之,毋隱。”。
正是趙頊親自為科考出的策問題目,也就是陳宓所熟知的題目!
陳宓心中安定,臉上卻沒有露出什么神情,只是仔細揣摩了一番,然后便開始書寫了。
對于別的人來說,這文章倉促之間不是很好寫。
因為現在正值熙寧新法全面鋪開之際,新法受到了來自各方的反對和抵制。
從“朕即位于茲七年,行義政事之失,加于天下多矣。”這句來看,宋神宗是有壓力的。
變法并沒有如他之前想象中那么一帆風順,受到反對聲音的左右,他變法的決心也隨之動搖。
后一句:“往者不可救,來者尚可圖也。”說明了他決意變法的初衷尚存。
但作為一國之君,他又不能不權衡各方的利益,希望找到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途徑來將這場改革進行下去,以挽回當時混亂的不利局面。
對于這些貢士來說,臧否時事雖然也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