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但實則上權力的行使卻全在吏員的手上。
雖然陳宓整治了江陵府的大族,逼得他們俯首帖耳,但吏員卻是在陽奉陰違,在沙市工業園建設的過程之中,陳宓便發現了府衙的工作效率不高,問題便是出在吏員的身上。
陳宓剛開始之時催促,但情況卻是不見好,于是陳宓下定了決心整治胥吏,前段時間,借助這一個企業投訴胥吏吃拿卡要,發起了廉政活動。
這一次廉政活動,將諸多吏員查了個底朝天,府院在這個過程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府院在之前便被陳宓整治了一番,隊伍的力量被大大增強,便是為了今天而準備的。
在府院的大力支持下,陳宓將一百多個老吏革職,甚至有嚴重違法瀆職的,被陳宓送進了牢獄之中,但陳宓也不全是強硬,他大力地提拔一批有知識的,有能力的年輕吏員,還給一些操守較好的老吏頒發榮譽。
這種手法倒是尋常,便是所謂的黨同伐異,拉一批打一批罷了,被他提攜上來的年輕吏員們,自然對陳宓感恩戴德,陳宓的命令自然也能夠被執行了。
在陳宓看來,無論是做什么都好,歸根結底都是人的問題,所以,他來到了江陵府,第一件事不是建工業區,而是先搞人事工作。
先把權力拿到手上,又壓服江陵府大族,繼而剿匪,之后才順勢引入商戶,在引入的過程之中,繼續整理人事,將吏員給換了一批,至此,江陵府才算是煥然一新了。
陳宓做的這些事情都落在秦觀的眼里,對他也是頗多的啟發。
這一日早會結束,眾人離開,只留下秦觀與陳宓兩人,秦觀感慨道:“常聽說治大國如烹小鮮,但實際上哪里有那么簡單。
便如同江陵府這般,若不是靜安來做,這什么荊湖開發計劃,或者什么變法,一件也是搞不成的。”
陳宓笑道:“情況也是不同的,倒也不用勉強牽扯到一起。“
秦觀卻是若有所思道:“看到了靜安的做法,卻是令我有些啟發,近來王相公的變法頗為人詬病,韓相公、司馬光等人抨擊王相公的變法,說是變法將國家弄得一團糟了。
青苗法一開始便走了錯路,若不是靜安后來的補救,恐怕也是要釀成大禍的。
而且今年頒布的這些新法,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游歷過來,這些新法便沒有好評的。
比如那保甲法,便給保丁們帶來非常深重的苦難,不僅嚴重影響家庭的農業生產,還受盡保正、保長、巡檢、巡檢部屬的指使和提舉保甲司的指使、勾當公事的欺凌和勒索。有些保丁自毀肢體,以求免于教閱,逃亡的事件更是層出不窮。
還有那水利法,按理來說,這水利工程廣為修建是好事情,因為不僅保證了灌溉,也讓耕地面積增加,農業生產發展,但一旦興修水利數量逐漸成為官員政績考核標準,一些地方官府強制百姓修建水利,加重人民負擔,其余的新法也大多如此。
一開始我還想不太明白,那些新法本來是好的,為什么執行起來卻變成了害民法,這是為什么呢?
到得我看了靜安你的施政,這才算是明白了,原來是人的問題。”
陳宓倒是高看了秦觀一眼。
秦觀苦笑道:“靜安,你別這么看我,我并不笨,你做的這些,的確是十分高明的。
你常常說,當官便是管理,管理便是人事,所以你要搞開發,你先做的便是先把人事給搞好。
無論是掌握府院也罷,掌握府衙也罷,還是后來的整治大族以及吏員都是同一個道理。
只有用的人能夠執行,愿意聽話,才能夠將你的決策貫徹下去,否則便是再好的政策也是沒有用的。”
秦觀非常感慨。
陳宓笑道:“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