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乾平笑了笑,往門內退了幾步,示意張聞風進來說話。
他哪看不出這位年輕道友的心中疑惑和好奇,低聲解釋道:“奇岳上人去年從漸微境破境,晉級到了自在境,是咱們元陽郡修道之士第一人,神通非小。他或許算到了一些什么,否則不會無的放矢勞煩道錄分院辦事?!?
自在境嗎?
張聞風在心中默念一句。
他現在才化炁境入門,與自在境差了兩個大境界。
難怪奇岳上人有那么厲害的道術神通。
見伍乾平好說話,愿意與他分享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便低聲問出心中升起的另一個疑問,道:“不是說才靈氣潮漲嗎?奇岳上人怎么……就修煉到了自在境?”
聽伍乾平的意思,外面不止奇岳上人一個有那等修為。
應該還有其他自在境高人。
而玄木師祖在冊子中透露的意思,在正常的靈氣環境下,正常資質和資源供給,入門修士想要晉級到自在境,得花費十年的修煉磨礪。
大部分修士會卡在各種瓶頸關竅,或許一輩子不能破境,更無緣自在境。
修行之事也講機緣,有些天縱奇才不到十年便晉級自在境,那是極個別的特例。
伍乾平見張聞風什么都不懂,更加肯定對方師門沒落得徹底。
這事情也沒什么可隱瞞的,等過些時候,修行圈內會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靈氣潮漲不是突然開始,據高人推算,自十多年前就開始了,天地靈氣大致先從洞天福地涌出,再慢慢往四處擴散,加上有些傳承久遠的門派道觀,有辦法可以截留靈氣,導致有些地方到現在為止,還處于靈氣貧乏狀態?!?
張聞風恍然明白,這就叫輸在起跑線上,他沒想到這點。
所謂旱的旱死,澇的澇死,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
伍乾平保留了一些關于奇岳上人的隱秘沒有透露,交情不到,說多了顯得輕浮不穩重,反而壞了印象,像現在這樣剛剛好,能落得一個順水人情。
他把張聞風送出門外,兩人抱拳作別。
回到公房,伍乾平思索著坐到案桌后、雕刻繁復花紋褐紫檀木座椅上,扯了扯邊上一根白色繩索。
很快敲門走進來一個黑色勁裝年輕人,整個人顯得很干練精神。
“麻煩你幫我將仙靈觀和張聞風道士的卷宗找出來,還有一個叫魯金忠的卷宗,一并找來給我?!?
“是,院主請稍等。”
黑衣年輕人抱拳匆匆下去辦事。
“盛子……盛子什么呢?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邪道勢力,精通暗殺,飼養惡鬼和僵尸,暴露的已經有三人,暗地里還不知藏了多少人手?第一件案子,可不能辦砸……”
伍乾平思索半響,拿起毛筆,在一張空白便箋上寫下幾行小字。
起身推開通往隔壁的單門,里面是專門用來傳、接訊的鴿房,有兩人日夜輪流打理。
從房間內擺放的一排籠子里捉出一只信鴿,把折好的紙條塞進信鴿腳上綁著的銅筒內,再拎緊塞子,打開一扇窗口,撒手將鴿子放飛出去。
張聞風出了道觀分院,戴上斗笠,走偏僻巷子從南門出城。
花了兩刻多鐘,繞到仙靈觀后面林子上山,見二師兄盤坐大殿右邊空地麥草蒲團上,佩劍橫放腿上,閉目養神,并警惕著外面動靜,他頓時放心,沒事就好。
“觀主,事情進行得可還順利?”
二師兄睜開眼松了口氣,回來得很早,不到中午,他橫抓著佩劍站起身問道。
張聞風笑了笑,道:“順利。下午稍晚些時候,道錄分院將派人上山,這件案子引起他們的重視了。我且去看看后院那兩件證物如何了?”
他暫時沒告訴堂兄,他已經破境晉級化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