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子馱著耷拉腦袋背上踩了好些蹄子泥印的幼獾,跟在二師兄、岳安言身后沿著小溪,走進薄霧彌漫的山門大陣,圍欄籬笆在東邊小溪流經(jīng)處留了丈許寬通道門戶,上面掛一塊木牌,寫著外人非請莫入警示字樣。
岳安言一路回味控制陣旗利用水源的靈感妙用。
她是第一次將所學陣法用于實戰(zhàn)防護,進陣不遠,便停了下來,盯著潺潺溪水有些出神。
張聞行沖驢子擺擺手,不要打擾陷入沉思的岳安言,再說此地已經(jīng)安全。
他和驢子繞開幾步,繼續(xù)前行,旁觀了傅孤靜用兩門土行法術和符箓,輕易誅殺巫蟾的短暫過程,他為找到了一條適合自己的戰(zhàn)斗路子而振奮,他也是土行體質(zhì)。
走出林子,踏上碎石鋪就的小道,驢子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清正別院,它看到大門口矗立著一個拄鐵釬的身影,撂轉(zhuǎn)屁股,走田坎往水潭方向去。
“驢日的,簍子和里面的銅錢你都不要了?中午還想不想喝酒?給老子回來。”
聽到老貨的兇惡吼聲。
驢子趕緊嘚嘚越過二師兄,一路小跑,踩著石階跑上矮山,也不管老貨瞪著眼睛看它,先下口為強,拿腦袋使勁蹭老瘸子的肩膀。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別亂動,讓我看看你傷得怎樣?搞得血呼啦擦嚇人,下次小心點,還好沒有傷到骨頭,走,瘸爺給你用酒水洗洗,再敷點金瘡藥,保管三天后屁事沒有。”
老瘸子拎起沒甚精神也拿腦袋蹭他的幼獾,翻過來瞧了瞧,除了背上的泥印子,倒是沒傷到哪里,又將幼獾放回驢背,他沒有等還在山腳的老二,看神色就知道已經(jīng)沒事。
“叭”,拍了驢子一巴掌,老瘸子絮絮叨叨教訓著驢子往東院方向走。
二師兄笑著搖頭,老江湖的威風不是蓋的。
聽到訓堂方向傳來的陣陣讀書聲,他笑得越發(fā)的開心。
縣城道錄分院。
張聞風新?lián)Q了一套青色道袍,與伍院主、傅孤靜說完事情的起始,疑惑道:“只奇怪一點,那個假扮獵戶的二階巫武者,他是如何知曉我的行蹤,并提前埋伏偏僻山嶺?”
他沒有說懷疑有內(nèi)鬼。
先前也仔細檢查了身上,沒有任何巫咒印記留下。
伍乾平沉吟半響,低聲道:“赤巫之中有‘占筮師’,能夠以折損壽元為代價,算出想要知道的某些事情,從上次剿滅兩伙巫修巢穴的情況來看,黑巫和赤巫已經(jīng)聯(lián)手,有部分巫修逃過追殺,遁入西邊的大森林進了大涼國地盤。
這次那個二階巫武者能夠精準伏擊你,應該是來自某個占筮師的報復,你上次擊殺的兩名巫修,其中一人應該是赤巫比較看重的晚輩。”
“占筮師?”
張聞風沒聽鐘文庸詳細說起過赤巫、白巫的事情,問道:“也就是說,當年的殘余巫修,現(xiàn)今在大涼朝境內(nèi)成了氣候?”
傅孤靜微微點頭,道:“大涼國地域廣袤,自古便有釋、諦、巫、道、儒等多家勢力混雜,前朝的巫修勢力落敗,有好些殘余逃去了西邊大涼,投靠大涼本土巫修勢力尋求庇護,他們現(xiàn)今偷偷摸摸進入大安朝地盤想要搗鬼,只能逞一時之快,掀不起多大風浪。”
張聞風笑道:“看來我得塹伏一些時日,減少外出了。”
說著又捂嘴咳嗽不止。
伍乾平有些擔憂,道:“你這情形是被巫武者的那一下攻擊傷了肺腑,我等會飛鴿傳信郡城,請一名醫(yī)師幫你瞧瞧。”
又安慰道:“占筮師不可能時刻都算計你,隔得天遠地遠,每算一次代價非常大,這次暴露的二階巫武者,他不可能逃回去,算是對大涼國巫修的一種威懾。二階巫武者,實力和地位不低,損失一個,也夠他們?nèi)馓哿耍惴艑捫模谏介T靜養(yǎng)一些時日。”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