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三月三,他的靈植玉黍種下去,苗都長出來有手指一掐長了。
自己的劍術修為高低,只有與同階切磋,甚至與岑三林這種才晉級不到一個月的新晉漸微境劍修切磋,才能有所長進,發現自身的不足。
閉門造車久了,對眼界和心境都不是好事。
他已經用自身錘煉的木氣生機,壓制了赤絲巫咒兩個多月。
前些天,紀時兮又飛來一趟,替他檢查一番,沒說幾句話便返回去了。
他知道紀醫師是職責在身,必須要隨時知道他的修為進度,向上面匯報,他也想試試動用元炁之后,是否還能壓制住巫咒,當做一個嘗試。
谷燔
即使巫咒發作,大不了讓云秋禾配合演戲,請紀時兮跑一趟,也不是什么難事。
“岑道長,我叫幾個學徒前來觀戰,長些見識,開拓眼界,不妨礙吧?”
難得有高手前來挑戰,張聞風提出了一個小條件。
岑三林自無不可,說笑著與答應挑戰頗為爽快的張觀主往外面走。
岳安言出門后,從邊上朝山下去叫人,觀主愿意與人切磋,她從不會干涉勸阻,觀主是個有主見的。
云秋禾用劍尖在曬麥場,劃出一片寬約八丈長十二丈的區域,又宣講了幾條約定俗成的切磋規矩,待岳安言叫來清正別院排名前十的學徒,便宣布開始。
先上場的是“三劍客”中的閑云客。
書生打扮的男子拔出一柄清秀狹長的白色長劍,抱劍行禮:“劍名飄絮,請賜教!”
“請!”
張聞風有些納悶,還用特意報出劍名嗎?
他還禮之后,腳下一點,右手碧竹劍翻腕前刺,四平八穩的平刺,眨眼間便遞到了兩丈外的書生胸前,他與人切磋劍術的經驗,是與何廣君學的。
那家伙那么高的修為,面對當初修為低弱的他都步步搶先,沒有一劍客氣。
“是‘仙人指路’!小心!”
杜慧劍吃了一驚,在場外出聲提醒一句。
他們三個都在這一招之下吃過虧,還不止一次。
何廣君每次都用這一招對付他們,很少用出第三招,沒想到在一個鄉下沒有名氣的小道觀,又見到了令他們差點魔怔的仙人指路。
無論出劍速度、角度和那該死的搶先攻擊,都如出一轍。
天下人會使仙人指路這招大路貨劍法的不知凡幾,但是能用得如此返璞歸真的家伙,屈指可數。
難怪何廣君叫他們來挑戰張觀主,一丘之貉啊。
閑云客再也顧不得書生意氣,一劍斜劈格擋,腳下往側后飄退。
他們演練研究過仙人指路的破解,有好幾種法子,最簡單的便是打破,破掉對方的勢,不正面交手,從側面迂回反擊。
打不破何廣君那個高手的劍勢,對付同階的張觀主,閑云客還是有幾分把握。
他暗怪自個大驚小怪,被這一招嚇出了陰影,其實與對方搶攻也無不可。
張聞風不管書生如何變招后撤,他對一式平刺練出了感情,心緒至靜,自然而然生出諸般變化,手腕微微轉動,順著書生劈劍格擋方向一個微妙轉向旋轉。
兩劍差之毫厘沒有碰撞,氣機激蕩糾纏。
手腕拐向變作手背朝下,斜向平刺,貼劍追擊。
任由書生大幅度變招磕碰絞殺,他信手微微變動手腕,兩劍之間總是差著一點碰觸不到,一白一青兩道劍光,在春光明媚里如膠似漆,光芒交相輝映。
一點鋒芒如影隨形,不離書生的胸腹要害。
書生不得不往左右急退閃避,片刻間大汗淋漓,不敢停留半步。
他也達到了劍修的與手合境界,怎么相差就這般大?
一退,再退,
往左退,又被逼去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