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張觀主如此說是替他開脫,苦笑搖頭:“傷勢不打緊……”
“行,咱們先上去,再想想辦法誅殺水妖。”
張聞風打斷陳青橋后面的話語,溫和一笑,他和霉運纏身的陳青橋是老朋友,不忍心看到老友自責。
“砰”,石懷安將黏稠滑膩的鲇魚精丟在岸上亂石堆,沉吟道:“要不我傳訊謝護法,麻煩他去信都城,請巡水雨師前來一趟?那頭妖物受了不輕的傷,它會瘋狂報復襲擊水中船只,上下數(shù)百里,咱們根本防不住。”
張聞風也有些頭大,放虎歸山讓虎逃走之后,再想抓到虎可就難啰。
而且請巡水雨師前來,時間耽擱不起,等到明天早上,不知多少船只已經(jīng)遭殃。
“石道友稍等,我請一個人前來幫忙試試。”
張聞風只能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給土靈發(fā)出傳訊,土靈是五百多年前的老妖,即使只恢復到三階,見識要超出他們一截,或許有辦法收拾水下的妖物?
換一個自在境修士,沒有巡水雨師專用的探查寶物,也難以找出水妖蹤跡。
眾人猜到張觀主去信請的是誰了,便都在岸上等著。
縣城道錄分院的其他化炁境修士和縣衙捕快等人趕來還需要時間,
二師兄見空閑下來,便傳音與觀主和岳安言,將張聞樂的事情簡單一講,兩人大為驚奇,走去那邊火堆,見到慌忙起身行禮的年輕船工,看著蓬頭亂發(fā)下的那張相貌,已經(jīng)是信了七成。
瘸叔那條腿聽說是個女人挑斷的腳筋,這里面的愛恨情仇,大有嚼頭啊。
張聞風讓二師兄和岳安言去陪著其他人,他坐到火堆邊,招呼面孔黝黑有些拘謹?shù)拇ぷ拢Φ溃骸疤旌谇埃覐乃飺破鹨粋€腳下還掛著個人的痩高個,是你吧?”
“是小人,多謝神……神仙老爺?shù)木让鳌!?
“不要叫神仙老爺,叫我觀主就成。你水性不錯啊,被人纏住了雙腳,還能在大風大浪中浮出水面,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不用擔心的。”
張聞風用話頭扯著閑談,消除船工的緊張。
他猜測老瘸叔能夠骨肉團圓,這其中,或許有莫夜的功勞?
杳杳冥冥,玄之又玄,誰說得清楚呢。
聊得一陣,穿著土黃短袍的土靈悄然出現(xiàn)在附近,張聞風便起身走去一邊,對土靈將事情一說,詢問土靈可有法子能夠尋到逃遁水妖的蹤跡?
原本覺著不算搞不定的大事,不用麻煩土靈出面。
現(xiàn)在是人命關天,該麻煩的還是得麻煩,不能因為怕麻煩而坐視凡人性命不顧。
土堃對其他幾位的行禮微微點頭示意,沒有板起那張仿佛別人欠他銀子的臉孔,目光落在鲇魚精身上,道:“我借這頭精怪的精血試試,若是不成,你再另請高明。”
自從他晉級三階之后,將道觀山門大陣的二層和外層,重新補充添加了許多小陣,特別是后山那一片,防得鐵桶一般,不必再擔心他們外出有事,會被人勘破青銅燈的下落。
張聞風拱了拱手,請土靈放手施為。
土堃取半壇黏腥鲇魚精血,在上面施加了妖術,飛去遠處河面,將碗中的黏稠黑血沿途倒入水中,一路往下游倒去,身影消失在細雨夜幕之中。
眾人沒有得到招呼,不便前去觀看,在河岸上等著。
縣城的執(zhí)法衛(wèi)趕到了
,后面跟著好些個衙役好手,他們得到封院主的面授交代,對幸存船客、船工進行簡單問話。
二師兄朝頗有些緊張的年輕船工,給了一個溫和笑容。
老瘸叔快到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