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畔,樹蔭下,草木芬芳綠滿懷。
胡羌兒一點一點將觀主凋刻時候掉落的桃木粉屑收集起來,對他的本體來說,八百年桃木碎屑是難得的好東西,大補之物,當然遠遠不及觀主藏起來的那小坨神性泥土。
像那般稀世珍品,只有過年時候,觀主會用指尖捏一小撮賞他。
每次回想那滋味就流口水,比驢爺給他吹噓的什么花酒,味道肯定好一百倍。
張聞風用手輕輕一抹小小桃木劍,擦拭去灰塵,劍身兩面凋刻著栩栩如生的桃花和桃枝、桃葉,就連花瓣的紋理也纖毫畢現(xiàn),劍身中間狹小部分留了他繪制靈牽一線符文的位置。
鐘文庸幫他煉制的桃木飛劍,損壞在與卞無過的一戰(zhàn)之中。
他翻閱典籍,東拼西湊的嘗試,后來又請教土靈,自己發(fā)揮特長凋刻了好些大小不一的桃木劍,繪制了符文之后,用控物術駕使也能當飛劍使用,以備不時之需。
“羌兒,與你交代的都記下了?”
“記下了,老爺您放心,那兩顆培育出來的扶搖果苗,我會重點照顧。”
“我這次出去還不知要多長時間,山長他們不擅長靈植術,所以你費點心,等我回來,再賞你。”
《仙木奇緣》
“山門上下的靈植、果木包在羌兒身上,保管不會出半分差池?!?
胡羌兒咽著口水拍著小胸脯答應。
張聞風哈哈笑道:“你個小饞貓,不就是一點泥土,味道有那么好嗎?”
胡羌兒摸著腦門陪著嘿嘿傻笑,他就好那一口。
有值守學徒從山門牌坊處跑來,身手矯健跳到溪水對岸,行禮道:“觀主,有一位叫陳青橋的道長前來拜訪?!?
“哦,陳觀主來了。”
張聞風收起手中工具和半成品桃木劍,起身拍了拍身上衣袍,就著溪水清洗雙手,走到山門處,與前來拜訪的陳青橋見禮,寒暄著請到山上。
落坐后,陳青橋說明來意,道:“前些日子,道觀一名學徒家里出了點事故,其爹娘無緣無故病倒,請了好些郎中醫(yī)師瞧過,草藥吃了好些,不見好轉,反而雙雙臥床不起,整天昏昏沉沉。
辦法想盡,后來都準備要辦后事了,回家去見爹娘最后一面的學徒,返回道觀請我?guī)椭魄?,我探查發(fā)現(xiàn),是給他們家做新床榻家具的木匠搗鬼,用出‘厭勝術’詛咒害人。
我讓人將病人從新床榻搬去另外一間房子,拆開床榻,取出床下用發(fā)絲纏繞吊著的兩個小紙人,只差一點點紙人的腦袋就要分離,解開發(fā)絲,兩碗符水灌下去,病人便能下床活動?!?
張聞風笑問道:“那個木匠抓到了?”
他不問緣由,像這種用邪術取他人性命的家伙,不能放任。
陳青橋搖頭:“我去慢了一步,那個鄰村木匠自己吊死在床頭橫梁上,我已經小心著沒讓邪術反噬施法之人,沒驚動木匠,不知他是怎么察覺的?”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確實有,我后來查到那木匠是十六歲時候去西河洲鎮(zhèn)學的手藝,等我在鎮(zhèn)上打聽清楚,趕去那個老木匠師傅做工的棺材鋪子,里面只剩一屋子死人,沒有一個活口,棺材鋪子從掌柜的到下面的小伙計,總共五個人全部吊死在后院走廊上,齊刷刷的掛著,飄來飄去。”
陳青橋嘆了口氣,當時的場景,即使他身為修士也覺著瘆人。
張聞風看其神色問道:“那個老木匠跑了?”
“跑了。問遍鎮(zhèn)上包括碼頭、路口,沒人看到那個叫‘熊師傅’的老木匠跑去了何方?桉子我已經交付縣城?!?
陳青橋繼續(xù)道:“封乘云很重視這個桉子,遣人追查老木匠的行蹤,聽我在縣城道錄分院的朋友說,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線索,大海撈針一樣,白忙活了好些天,他們準備當懸桉掛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