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比棋官,本公子便請來了當朝棋官,你可敢與之手談一局”?
沈趨言罷陳慶之抬眼看去,剛剛倒忽視了門外兩人,此刻細看是兩名穿著淡藍色道袍的男子,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年紀較長,一雙丹鳳眼不見波瀾,頗有高深之氣。
“在下正一教茅山宗陶永,得沈大人抬愛,曾向陛下舉薦受封棋官,今日應沈公子之邀前來,棋道與我正一法門相輔相成,既是傳道那我也是義不容辭的”說話的正是那個年長的道士。
“姓沈的原來你是狐假虎威啊,怎么你是怕你不如我爹是嗎”陳慶之聽完立刻回應道,他沒想到沈趨把正一教都給搬來了,聽得來人說正一教門人眾人都是一驚,且不說這陶姓道士棋官與否,單單正一教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足以讓人矚目了。
自當年開山祖師張道陵創教以來,如今的正一教早已是道家正統,上至天子眾臣,下達黎民百姓,信徒廣布天下,門中不僅弟子過萬,更有龍虎山、茅山和青城山三大道場,憑借高深的劍法和道家心法威名遠播,雖然在北朝正一教略微勢弱,但在南朝可謂風光無二。
“唉,這位公子此言差矣,既然是傳道授業,何來狐假虎威,這位老先生意下如何呢”陶永不慌不忙說著。
“既然道長不吝賜教,老朽自然愿意,慶兒不得無禮”陳升雖然察覺到了來者不善,不過也是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
“好,既然答應了那本公子可丑話說在前頭,要是輸了那就是你們自大妄為,為正視聽可別怪我砸了你家這騙人的棋舍”沈趨一聽急忙說道。
“爹...”陳慶之還想說什么,卻被陳升揮手打斷,只見他緩緩與那陶永一同走到棋桌,眾人連忙把棋桌圍得水泄不通,畢竟不論這棋局誰勝誰輸,都不是尋常可見的對弈。
“那你們要是輸了呢”陳慶之趕忙問道。
“若輸了,隨你懲罰”沈趨不屑一顧道。
“道長,今日對弈您執白還是執黑呢”棋桌旁的棋童突然一愣對著陶永問道。
陳升看著陶永微微皺眉笑道:“道長為尊,自然是我執白了”。
“陳老爺可多少年沒有先手了啊,這道士當真如此厲害”?
“你知道什么,棋局黑白可是蘊含地位之分的,像咱們都是白丁便是白棋,人家可是正一教的高人,自然地位尊貴,往常陳老與我們下棋那是因為咱們尊陳老棋藝高超,所以讓陳老執黑,現在也只能讓對面執黑了,而白先黑后就是說那些達官貴人禮賢下士讓著我們百姓,讓白棋先走了”。
陳慶之聽后心中冷哼一聲,這陶永看著仙風道骨以為是世外高人,卻不過也是個假意清高之人。
隨著陳升白棋落下,對弈就此開始,往來參觀的人早把寬敞的棋舍圍的里三圈外三圈,要知道陳升在武康與人對弈上千局都未曾一敗,可對方畢竟也是當朝棋官,雖是虛名那也算莫大的認可,誰輸誰贏都是讓人難以預料的。
半晌過后,二人對弈已經三百多步竟然未見分曉,眾人皆屏住呼吸欣賞這難得的高手之爭,陳慶之雖然不愿下棋,但棋路倒是看得出來,雖然場上黑棋攻勢兇猛接連在開局吃掉不少白子,但陳升都能冷靜應對化解危機,再尋找機會蠶食對手,現在反而隱約有反攻之勢了。
正如陳慶之看的那樣,此刻的陶永微微皺眉心中苦悶不語,他一開始絲毫不把陳升放在眼里,為了在沈趨面前展現自己的水平,一時間急于功成下的過于凌厲,沒曾想對方不但不著急,反而是多點開花,在自己急功近利的局勢里找到破綻逐一擊破,想到這他抬起頭看了眼對面的陳升,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小看這老兒了,但是我絕對不能輸了”。
“陳老這一招秒啊,反走一條龍,這黑子首尾無法相顧了啊”只見陳升突然抬手往一子落去,倒有人眼尖一眼看出其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