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卻神色大變,一臉肅穆正色道:“跪下”!
“爹...”。
“跪下,你是聽不到我的話了嗎”?
陳慶之看著沈約瞬間的變化一驚,全然不似剛剛和藹可親的老人形象,不由心中暗暗一驚:“恩威并用的法子,怪不得沈大人能夠在亂作一團的朝堂位極人臣”。
沈趨顯然害怕父親的呵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神色難堪地低下頭去,那沈約卻轉(zhuǎn)過來繼續(xù)對陳慶之一副和藹面目道:“今日前來探望不曾想公子已經(jīng)醒了,既如此老夫也不用再多跑一趟了,犬子無禮,曾經(jīng)與公子多次沖突還犯下彌天大罪,老夫特地帶他來給公子賠罪”。
“沈大人言重了”陳慶之起身作揖道:“不管我與二公子有何沖突也跟大人無關(guān),更何況大人此番為我療傷花費不少心思,晚生怎可怪罪大人”。
“子不教父之過,是老夫疏于對他的管教了,不可說與我毫不相干,公子能夠以德報怨實乃大義,不過既然犬子犯錯那就該罰,今日讓他給公子磕頭認罪,再罰他禁足三月吃齋念經(jīng)彌補過錯,自然貴府那些死傷者,老夫都會奉上一筆豐厚的賠償,公子可否看在老夫薄面上原諒犬子”沈約平靜地說著。
“這沈大人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心思卻深,這是提醒我沈趨是他兒子,若事情敗漏必然會影響他,于是來這一出苦肉計想要息事寧人,卻可惜那些枉死的無辜人,縱使再多的錢也無法復(fù)生了”陳慶之心生寒意想著,但也知道沈約此時還是善意提醒,若自己當(dāng)真追究,恐怕會惹禍上身。
“既然大人如此說,晚生自當(dāng)遵從,與二公子的恩怨也就此作罷了”陳慶之再次作揖道。
“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公子大義凜然而且武藝超群,老夫打算舉薦你任揚州參軍一職,公子可愿意”?
陳慶之聞言一驚,心中再次暗嘆:“看來他還是不放心我,誰不知道揚州守軍那是沈大人的舊部,讓我去做參軍是招攬也是想監(jiān)督在身邊吧,只是他明明已經(jīng)告老還鄉(xiāng)不理朝政,卻為何如此小心翼翼,當(dāng)真只是怕沈趨的事情敗漏嗎”?
“謝過沈大人美意了,只是我才疏學(xué)淺,平日里也就會些三腳貓的功夫,那一日也是情急之下才功力大增,實在難以擔(dān)任參軍一職”陳慶之開口拒絕,看在沈約想要說什么陳慶之連忙搶先道:“沈大人放心,晚生只求做閑云野鶴,并無什么功名追求,二公子今日既然已經(jīng)向我賠罪,晚生也不想借此向大人要求什么,我陳家一介商賈而已,沈大人的恩惠,晚生已經(jīng)感激涕零了,只求一家平安絕無他求”。
沈約波瀾不驚的眼神微微瞇起看著眼前少年,拿起身旁茶杯抿了一口便說道:“既然公子不愿,老夫也不強求,日后若有需要盡管開口”,說完看了眼跪著的沈趨眼神一厲道:“向陳公子磕頭賠罪,謝過公子大義”。
沈約語氣嚴(yán)肅讓沈趨沒有半點反抗之心,當(dāng)即不情不愿地對著陳慶之磕了三個響頭說了聲:“多謝陳公子”,每每低頭下去眼神都閃出一絲恨意。
又是一番寒暄,七夕時節(jié)江南多有詩會舉行,沈約作為文壇領(lǐng)袖此番回到武康引得無數(shù)文人墨客前來覲見,沈園也借此舉行了一場為期三天的盛大詩會,沈約以陳夫人同意為由再三邀請,陳慶之才答應(yīng)等再休息兩日便前去拜訪。
陳慶之望著牛車遠去的沈約二人,心中緊繃的弦才松了下來:“沈休文啊沈休文,怪不得這天下讀書人這么多,敢起兵造反的就你一個”。
而那邊的牛車?yán)铮蚣s看著雙眼泛紅的沈趨冷冷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在這哭哭啼啼算什么”。
沈趨一臉不忿道:“爹,孩兒不服,他陳慶之算什么東西讓我給他下跪,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商販之子...”。
話還未說完卻見沈約抬手就是一掌扇在沈趨臉上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男兒當(dāng)能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