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沈玥朝他做了個鬼臉道，“方師兄是說給咱們聽的，你們偷聽也就算了，管得著嗎你？”

“你——！”那名修士臉色一沉，“虛老，這些人簡直目中無人！”

明虛只是似笑非笑地轉過頭來，看向方勉等人道：“年輕是好事，但太過年輕氣盛，可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方勉只是瞧了他一眼：“總比閣下胡編亂造，蒙蔽世人的好。”

“放肆！”云生道宮、鼎禹宮等修士登時大怒。

要知道千年以來，都沒有任何人敢對稷山盟這樣的態度。

更不用說稷山盟的宿老。

可偏偏世安谷一方是絲毫不給面子。

虛、宿二老只是呵呵笑了起來。

“現在的年輕人，一旦得了點勢，便連規矩都不懂了。”

二人雙眼微瞇，對于古圣人的實情，他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古圣人主張的乃是德治。

如果按照這種理念，現在的稷山盟高層，通通都得下位。

所以他們必然要掩蓋實情，圣人遁世，尋找更進一步的契機這樣的解釋，是最符合他們那一套說辭與作風的：你們看，圣人也是這樣的，所以做修士，就是應該不斷往上爬。

也或許，以他們固有的觀念與思維，也只能想到這種緣由。

因為近千年來的人間，都是由魔來主導，魔傳授他們思想，他們的所思所想，自然也在這條路上越去越遠。

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里頭還有這樣深層的原因，畢竟人的本性是由道而生的，是善的，是正的。

絕大多數人自然還是不會樂意明目張膽地與魔為伍，明目張膽地自稱為邪。

他們需要一個虛偽的正義與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蒙蔽自己的內心：你們看，邪道洞天里有那么多的邪道修士，自己跟他們可不一樣。

所以他們敢自稱為正。

他們如果知道自己與魔為伍，甚至被魔牢牢掌控在手心，絕大部分人也不會干的。

至少，絕大部分后來加入稷山盟的修士是不會干的。

魔擁有遠超于人的智慧，他自然能夠深刻地洞悉人的內心。

所以魔在利用人、引誘人墮落時，大都是不會讓人自己知曉。

人只會認為這是在為自己謀福祉。

一如稷山盟的這些修士，或他們僅僅只是覺得這樣做才能維護自己的統治，維護自己的利益，維護自己高高在上的權利。

可魔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們只要不倒，會帶著整個世界的主流，走向利欲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