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師堂墻上都沒有任何違和。”張冠清打趣道。
“我出生在長安,自小無父無母,跟著一個老乞丐,每日討飯。”張冠清突然沒來由的說起了往事,陳思平沒有打岔,走到師兄身邊靜靜聽著。
“七歲那年,我遇到了師傅。他告訴我,要帶我去一個好地方,我那時候以為他是拐賣孩子的,死活不跟他走。師傅告訴我,長安以南有武當,那里四季如春,鳥語花香,有漫山遍野的橘子樹,有真武大殿,有天柱峰,沒有欺凌,沒有寒冷,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再也不用擔心冬天該怎么過。”
“我跟著他到了武當,這一待,就是六十年。”
“這六十年,我不后悔。”
張冠清突然哽咽起來,這個老人的肩膀抖動的厲害,陳思平輕輕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安撫著自己的師兄。
“師弟,我不想死啊!我還想一直留在武當,看著那些孩子們長大,看著橘子樹一年紅過一年,看著大唐盛世太平,看著武當祖庭興盛……”
陳思平終于是忍不住淚如涌泉,他哽咽道:“那能怪誰!誰他媽讓你進境這么快,超脫天人注定要兵解,你但凡愚笨一些,就能在武當待一輩子。你……太聰明了呀……”
師兄弟二人相顧無言。
“傳信龍虎山,請張子峰掌教來一趟。”張冠清止住淚水,恢復了往日神色,“道教兩座祖庭情況都不容樂觀,我兵解之前,一定要與他談一場的。”
……
常玉灰頭土臉的從燃燒著的廢墟里高高舉起那兩把劍,朗聲道:“師弟,你的寶貝。”
李心安趕緊跑過去,一個縱步躍至他面前,看的裴旻眉毛直跳,心里直犯嘀咕:難道這孩子適合練輕功不成?
“師兄,給我!”李心安踮起小腳,但也只能夠到常玉的前胸。常玉反手握住劍,雙臂下垂將兩把劍交到了李心安手里。
大唐劍圣的小徒弟,如愿以償的獲得了他垂涎已久的佩劍。
李心安揮舞了兩下,倒是沒多少不合適,只是……有點沉。
而且還有點丑。
那兩把劍只是空有一個劍刃劍身與劍柄,而且因為埋在了廢墟中的緣故,整個劍身都是呈現出黑漆漆的顏色。既沒有雕龍畫鳳,也沒有安置上華麗的劍鐔,更不要說迎風飄揚的劍穗。
李心安曾見過種南潯的佩劍,黑鞘長劍,劍身卻是宛若流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劍柄是由漢白玉石雕刻而成,劍身上雕刻著漂亮的紋路,李心安曾經問過是為了什么,種南潯回答一是美觀,二是殺敵之時便于排血,不至于鮮血粘稠粘在劍身上。
李心安就想擁有一把種南潯那樣的佩劍。
自己手里的這兩把,實在是難以稱心如意。
裴旻瞧出了李心安的苦惱,遂說道:“常玉,你去把這兩把劍清洗一下,心安吳鄉,你們隨我進屋。”
李心安乖巧的把劍交給師兄,吳鄉卻是吃了一驚,自己一個下人,作為少爺師傅的裴旻先生為什么會特意叫上自己呢?
他也顧不上疑惑,少爺已經跟著裴旻先生快要走進屋了,吳鄉只得慌不迭跟上。
“坐。”裴旻的房間內,他招手示意兩人坐下,并親自倒了兩碗茶水,遞給李心安與吳鄉。
吳鄉紅著臉連連推辭,李心安也是不解的問道:“師傅,你這是干什么?”
裴旻搖搖頭,“等你師兄把劍送過來。”
三人遂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常玉拿著清洗完畢的兩把劍走了過來。
裴旻接過劍,放在桌上,示意常玉也落座。
大唐劍圣的大弟子一臉錯愕,他跟了裴旻十幾年了,很少有見到裴旻有如此嚴肅莊重的時候。
種南潯的白衣弟子早已離去,全萬仇也識趣的帶著不良人離開,這座院落中,只有他們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