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嘛!”齊先生擺了擺手,正色道:“姜大人所愿,無疑就是壓倒李輔國,徹底掌控左右神武軍,對吧?”
姜闊海點(diǎn)點(diǎn)頭,道:“正是,誰能忍得了一個閹人整天騎在你頭上耀武揚(yáng)威!”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如今朝中出了劉廷玉這檔子事,整個朝堂都亂了,這恰恰是我借機(jī)上位的最好時機(jī)!據(jù)我所知,劉廷玉之前也孝敬過李輔國!嘿嘿……只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不管他李輔國是不是真的泄露了消息,他都逃不了革職的處置!”
齊先生搖了搖頭,惋惜的嘆道:“姜大人,您還真是不了解相爺啊。”
姜闊海興奮的神色戛然而止,他疑惑的道:“齊先生此話,何意?。俊?
“姜大人只看到了其一,卻并未看到其二。你只知道劉廷玉孝敬了李輔國,你猜,李輔國到手的金銀財寶,又會到誰的手上?。俊?
姜闊?;腥淮笪?,“高力士!”
“這就對了?!饼R先生點(diǎn)頭道,“別的先不說,假如相爺真的按照李輔國這條線查下去,最后碰到的無疑就是高力士。當(dāng)今圣人最為寵愛三個人:女人楊貴妃,男人李林甫,宦官,就是他高力士?!?
“你覺得相爺會為了你,和另一個地位與他相當(dāng)甚至要更高一點(diǎn)的高力士斗起來?”
“或者說,相爺敏銳的避開了高力士,只追查李輔國的罪責(zé)。但你覺得,高力士會坐視不管?”
齊先生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句不好聽的,姜大人,您能坐到現(xiàn)在的位子,靠的都是姜夫人。您不是獨(dú)一無二的,神武軍大將軍的位子不值錢,從這院子里隨便拎出一個人,都能坐!”
姜闊海一時愣在了那里,不知不覺,已是滿背的冷汗。
“多謝齊先生指點(diǎn)!”姜闊海后撤一步,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彎腰拱手向齊先生深深地作了一揖。
齊先生笑意吟吟的接受了,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姜大人,那些吐蕃人,可都處理好了?”
“不勞齊先生擔(dān)心。”姜闊海陰狠的笑了笑,“那些吐蕃人被我們玩兒了一道,居然還想鬧到金鑾殿上去!木已成舟,邊疆已經(jīng)打起來了,還想說自己冤枉?嘿嘿,如今那些吐蕃人,都被我扔在了護(hù)城河里,去和閻王爺喊冤了!”
“自是最好。”齊先生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臨走時,扔下了一句話。
“別給相爺添麻煩,也別讓相爺為難!”
姜闊海恭敬的站在原地,一直等到齊先生的身影不見了,他才抹了一把冷汗,移步離開。
齊先生走進(jìn)書房,把一摞書扔在了李林甫的桌子上,“相爺,這是鐘允城從劉廷玉那里得來的金銀清單,您過目?!?
李林甫抬起頭,隨意翻動了兩下,驚訝道:“這么多?”
“和您比起來,那可是九牛一毛了?!饼R先生打趣道。
李林甫一笑置之。
這個齊先生之所以敢這么和李林甫說話,李林甫也不和他生氣,原因就在于,他是李林甫最得力的幫手!
與張思遠(yuǎn)那個名義上的幕僚統(tǒng)領(lǐng)不同,他是李林甫真正的智囊。兩個人,一文一武,輔佐著李林甫走到今天。
雖然他整日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但論心狠手辣,與李林甫都相比不遑多讓!
“這些證據(jù),足以把鐘允城那個老家伙拉下大獄,順帶著將整個工部都翻個底朝天了?!饼R先生笑道。
李林甫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隨即說道:“姜闊海走了?”
“走了!”齊先生道,“他也算聰明,稍一解釋就放棄了他愚蠢的想法。對了,那些吐蕃人都已經(jīng)處理了,不會留下任何證據(jù)。”
“好?!崩盍指Υ饝?yīng)道,隨后停下了筆,將寫好的那張紙裝進(jìn)信封封好,蓋上了他的私印。
“齊博,你親自把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