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怕的就是長時間的纏斗,而眼前這個出身軟兵器行家洛陽城韓家的人,恰恰擅長的就是纏斗。
“也不知道他變成這副鬼樣子,以前的武學能剩下多少……”李心安心想。
持鏈人突然加速,鐵鏈在他背后延伸出來的觸手的加持下延展開來,從兩側呈現合圍之勢,夾向了李心安。
李心安快速出劍,“白虹”飛快的點在鐵鏈的兩端,那兩個銅鎖被他挑斷,飛了出去。
軟兵器最恐怖的地方就在繩索前端拴著的重物,像這兩個銅鎖,又像是流星錘,甩頭一子等等,一旦被它們打中,后果不堪設想。
李心安相信,若是剛剛那兩個銅鎖打在自己身上,那下場不會比自己的左腿好到哪里去,只會更糟!
沒了銅鎖的加持,被李心安打飛出去這條鐵鏈慢了下來,正要軟軟的垂在地上時,鐵鏈縫隙中的觸手宛若活過來一般,帶著鐵鏈重新繞了回來。
觸手牢牢的纏住鐵鏈,持鏈人猛地一拉,那條鐵鏈一分為二,后背飆血的同時,他的手里也多了兩條長槍。
持鏈人低吼一聲,向著李心安刺了過來。
李心安雙手握劍,準確的擊打在鐵鏈化為的長槍頂端。
異變突生。
那牢牢纏住鐵鏈的觸手突然送開了它的束縛,鐵鏈無力的掉在地上,而觸手卻是緊緊纏住了著“白虹”。
與此同時,持鏈人的另一條長槍也刺了過來。
生死存亡之時,李心安松開了手。
他一個翻滾,躲過了持鏈人致命的一擊。
“白虹”被觸手卷走,高高的揚起,丟飛了出去,插在一具辨認不清是什么人的尸體上。
左腿彎曲,斷裂的腿骨刺痛著他的感官,李心安腦袋一嗡,險些暈過去。
他咬著牙,拄著一根棍子站了起來。
那是持棍者的熟銅棍。
持鏈人木然的轉過身,李心安離他已經有一段距離,他歪了歪脖子,似乎在思考該怎么殺死這個斷了一條腿的男人最快。
持鏈人已經有了答案,他跳了起來。
李心安從沒見人可以跳這么高,哪怕最高深的輕功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
持鏈人跳起的高度,足有五丈!
世間輕功,都需要借力之處來維持行動,尋常輕功一躍而起最高不過一丈,久負盛名的武當“梯云縱”也不過三丈之高。
五丈,聞所未聞!
持鏈人自上而下,向李心安壓了過來,似乎要把這人活活壓死。
李心安雙手持棍,手腕輕扭,突然發力,在持鏈人即將撲倒他的時候,把棍尾掃了出去。
近五十斤的熟銅棍結結實實打在持鏈人的頭上,那兩只空洞的眼眶中的觸手被擠的身長了數指之長,濺出一陣汁液。
持鏈人的身體向一旁飛了出去,他在地上滾了一個圈,隨后又緊接著站了起來。
他的頭上出現了一個大洞,凹陷進了一大塊,混合著鮮血和蠱蟲的汁液混合在一起,汩汩流出。
但即使是這樣,持鏈人也沒有倒下,一步步朝著李心安走來。
李心安說不清這個人到底中了多少蠱,人蠱、尸蠱、疳蠱還是什么別的蠱,反正讓他變成了不死的怪物。
數道細小的觸手刺破持鏈人的皮膚,鉆了出來,隨后變得粗大,在空中搖曳著,扭曲著。他的嘴巴被里面的什么東西噬咬的干干凈凈,長出細小的帶著絨毛的獠牙。
他張開嘴,似乎在說著什么,無聲,但虔誠。
李心安的耳邊,傳來了嬰兒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