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向外走去,站在仰著頭的尤桑面前停留了一會兒,拍了拍尤桑的臉,哈哈大笑著離開。
在姜卌嚴經過尤桑的一瞬間,后者的眼珠轉了轉,隨后在錢世昌震驚的目光中,反手把一只簪子插進了姜卌嚴的脖子。
姜卌嚴余光瞥見了尤桑的動作,但讓已經來不及反應。尤桑的簪子插進了他的脖子,鮮血止不住的噴出。
姜卌嚴一掌拍出,尤桑借勢翻滾出去,與重傷的姜卌嚴拉開距離。
姜卌嚴捂著脖子,身軀顫抖著,他步履蹣跚的向尤桑走去,伸出手臂,望著尤桑,滿臉的不敢置信。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尤桑突然能動了?
在自己的秘術之下,沒有人能夠逃脫出來的才對。
“姜教主不用費盡心思去找我了。”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傳來,姜卌嚴艱難的轉過身,只見一個俊秀青年倚著石壁,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這里。
“你……到底是誰?”
姜卌嚴已經說不出話了,他嘗試著動喉嚨,但涌出的鮮血使他的腦袋飛快的眩暈,已經快要看不清前面的東西了。
李心安微微頷首,道:
“血衣堂堂主,李心安。”
……
半柱香之前。
李心安在黑暗漫長的甬道中走著,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小白點。
那個白點散發出溫暖柔和的光亮,吸引著黑暗中的李心安。
他知道,姜卌嚴和長生蠱就在那兒。
李心安躡手躡腳,悄悄前進。而隨著他的靠近,那逐漸躁亂的打斗聲也是清晰的傳入耳中。
李心安放滿了腳步,直到面前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火把將這里照耀的如同白晝,一道光滑的墻壁直直延伸向上,淡淡的青色霧氣飄蕩在四周。
他看到席地而坐的蠱師,他看到全副武裝神情肅穆緊張的士兵,他看到一片遮天蔽日般的蠱蟲,他看到姜卌嚴消失在蠱蟲之中,又從陰影里走出。他看到一只血紅色的眼睛在尤桑的頭頂上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他看到尤桑一動不動,他看到那些士兵被蠱蟲折磨的痛苦不堪。
“混蛋……”
李心安忍不住要沖上去把姜卌嚴撕碎,但行動都成問題的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受難,眼睜睜看著那個沾染了無數鮮血孽業的長生蠱出世。
他沒預料到尤桑會失手,這是他最怕的,最不愿意見到的情況。
“沒辦法了嗎……”
李心安不自覺的握緊了火折,他隱匿于黑暗之中,已經有了決斷。
“我這一輩子,好事做的不多,壞事倒也沒少干,但沒做過昧良心的事情。”李心安自嘲的笑了笑,“但愿見閻王的時候,能讓他幫我投個好胎。”
他看著姜卌嚴轉身回去把自己的手腕割破,鮮血染紅了半堵墻壁,開始悄悄后退。
過往的一切在他眼前走馬燈般閃過:李林甫、張思遠、福伯、吳鄉、裴旻、常玉、李俶、慕容白、尤桑、尼娜……
他的敵人,他的朋友,他厭惡的人,他竭盡全力想留住的人,一切都顯得那么不重要了。
“看來要被炸的四分五裂了。”李心安暗嘆一聲,轉身離開。
但他的身形突然滯住。
李心安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硬碰硬,自己不是姜卌嚴的對手,但偷襲呢?
自己不成,尤桑前輩呢?
他動不了,但是把他喚醒呢?
李心安心底泛上一絲熟悉的感覺,姜卌嚴眼前化身出來的那只眼睛,有蠱的氣息沒錯,但出了蠱意外,他隱隱約約在哪個地方看到過類似的手段。
什么時候呢?
獨眼、紅光……
幻術!
“西域幻術?”
李心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