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桑卻是一動不動,兩眼木然的看著前方。
“前輩?”李心安又叫了一聲,眼見尤桑還是沒有反應(yīng),他一把把尤桑的身子擰了過來。
只見尤桑面無表情,嘴里不住的說道:
“鬼斧神工……”
李心安暗道一聲不妙,尤桑也被影響了!
想來是也這樣,長生蠱,或者說蠱神降世,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孩子,迫切需要母乳的滋潤。那些蠱師顯然不夠,在場眾人,沒有誰比尤桑這個二品高位的蠱師更適合當(dāng)養(yǎng)分的了。
眼看著白色脈絡(luò)就要爬上尤桑的小腿,李心安拉著尤桑的那只手用力一拽,將尤桑甩了出去。
但這樣一來,他就暴露在了長生蠱的面前。
面前是一馬平川,白色脈絡(luò)歡快的涌成了一團(tuán),向著李心安的腳蔓延去。
磕在地上的尤桑似乎清醒了幾分,他像一個宿醉剛醒的醉漢一般悶哼一聲,朦朧的雙眼竭力的瞪大想要看清李心安的狀況。
尤桑渾身無力,長生蠱對他的影響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除的,越是境界高的蠱師越是如此。
眼下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心安被那白色脈絡(luò)纏成蠶蛹,變?yōu)楦墒?
李心安臉上突然泛起釋然的笑意。
是時候平靜迎來遲到的死亡了……
他緊握的左手松開,火折無力的掉下。
李心安心中有些遺憾:
“可惜,早知道就把那些火藥點(diǎn)了。”
“這樣一來,長生蠱殺不了了啊……”
白色的脈絡(luò)攀上了他的腳踝,李心安眉頭一皺,清晰的感覺到什么東西刺進(jìn)了他的身體。
他閉上了雙眼,在尤桑的驚呼中接受了死亡。
一滴帶著濃重異味的黑色粘稠液體突然滴落到李心安的額頭。
李心安愕然的張開眼睛,摸了摸額頭,那滴粘稠的液體沾染上他的手指。李心安湊到鼻尖一聞——
“火油!”
他驚喜的抬起頭,只見頭頂上方一個白色的圓盤正發(fā)著淡淡的黃色光芒,這片空間中為數(shù)不多的青色霧氣也正不斷的向上涌去。
李心安知道上面那個洞是什么了。
更多的黑色粘稠液體掉了下來,其中一滴滴在攀爬到他的膝蓋的白色脈絡(luò)上,后者宛若被火焰灼燒的蟲子一般,立刻扭曲了起來,忙不迭的脫離了李心安的身體。
白色的脈絡(luò)潮水般退去,片刻之后,粘稠的火油掉了下來。
李心安從頭到身子被澆了個透心涼,黑色的火油把他變成了一個宛若從爛泥地里打過滾的一條野狗。
但李心安毫不在意,反而癲狂的笑了起來。
“長生蠱?今日絕矣!”
……
李心安下甬道之前。
他拉過張權(quán),后者一臉不解,但還是把耳朵湊了過去。
“張權(quán),你把火藥交給我,我知道你隨身帶著。”
“堂主,您要火藥干什么?”張權(quán)問道,“您受的傷都是內(nèi)傷,外傷不嚴(yán)重啊,用不上這玩意兒的。”
“我不是拿來療傷?!崩钚陌材氐牡溃拔沂怯脕肀ā!?
“爆炸?”張權(quán)目瞪口呆。
“少廢話!”李心安眼眉一橫,喝道:“你不是說這個東西威力足以炸毀一座院子嗎?”
“話是沒錯,但那怎么著也得一桶?!睆垯?quán)可憐兮兮的從懷里掏出那個小黑罐,“可我身上就這么一點(diǎn)啊,這最多炸碎一些石頭。”
“配上火油,炸塌地道,有沒有問題?”
“火油的量足夠的話,應(yīng)該沒有問題,起碼炸個出口是不成問題的?!?
張權(quán)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看著眼神逐漸堅(jiān)定的李心安,他突然明白了自家堂主想要做什么?
“堂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