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歉意。
“公子不必如此。”老農笑呵呵的拜了拜他那沒有一根手指的手,笑道:
“先前老頭子聽公子的話,公子以前是來過這里?”
“小時候頑劣,附近都來鬧過,這片杏林之前也被我霍霍的不輕。”
“以前的野杏的確酸澀難耐,我們老爺來這之后引河水灌溉,現如今的杏可還好吃?”
“酸甜可口。”李心安笑道,“沒跟老人家打聲招呼就私自摘了兩個,是我們的不是了。”
“不妨事!不妨事!”老人笑道,“既然兩位公子來了,那就是緣分,不如隨老頭子去莊上見見我們莊主如何?他為人最愛結交江湖朋友,我觀兩位公子體態軒昂,氣宇不凡,皆有人中龍鳳之資,想必我家莊主定會想與而為結交。”
李心安轉了轉眼珠,拱手說道:
“敢問老人家,貴莊主是何人?”
老人笑道:“去了,二位就自然知曉了。”
李心安面色涌現出一絲猶豫,眼底深處多了幾分戒備,拿不定主意去還是不去。
這個老人雖然一副老人打扮,但從言談舉止來看,無疑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厲害人物。
如今落魄成這副樣子,一只手的手指全部被人砍掉,李心安不由得懷疑他不是什么正道。
那么老人口中所說的莊主,又得是什么人物?
還不待他出聲拒絕,慕容白就已經開口:
“盛情難卻,我們兄弟初入江湖,也剛想認識江湖前輩名宿,就煩勞老者帶路了。”
“哈哈,兩位公子隨我來。”
老者說罷,扛著鋤頭向前走去。
李心安愕然的望向慕容白,眨動著的眼睛訴說著他的疑惑不解。
耳邊響起慕容白的傳音:
“李兄稍安勿躁。”
“從進這片杏林之時我就覺得不舒服,看著這條河流的走向,以及這片杏林的排列布局,這是風水堪輿之術中的魘鎮之法。”
“我當年曾與地魁宗的風水術士一道同游,從他那里學到了不少的風水堪輿之術,所以能認得出來。魘鎮之法及其兇險,乃是鎮壓靈魂的方法,被魘鎮之人會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那個老人的身份,我多多少少猜了出來。”
知道李心安不能傳音,慕容白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他左手五指盡斷,肩扛鋤頭,但似扛刀,右腿微瘸,我想,他就是當年在河北道作亂的馬匪匪首曲寶。”
“曲寶?”李心安眉頭微皺,似乎聽到過這個名字。
“曲寶乃是邊陲出生,后加入邊軍,多有戰功。但因封賞不公,與軍官起了沖突,一怒之下殺了軍中將軍,帶著十幾人出逃做了馬匪,自號天寶大將軍。”慕容白解釋道。
“但曲寶沒上過私塾,不知道歷史,他不明白天寶大將軍對大唐意味著什么。那位前隋的天寶大將宇文成都與大唐是死敵,所以曲寶事發,犯了朝廷的忌諱。”
“雖然那時的曲寶手下已經聚集了數千兵馬,沿途劫掠州縣,但還是被朝廷數千精兵一舉擊破,曲寶亂軍之中奪命出逃,此后河北道就失去了他的消息。”
“后來在江南,曾有過傳聞曲寶作亂,描述的就是這副樣子,那時候他只是右腿微瘸。后來據說曲寶觸犯了某個世家大族,被人切斷了左手五指關在牢中。后來那個世家涉嫌詆毀圣人和……李林甫,被滿族流放,曲寶被釋放了出來,此后不知所蹤。”
“想不到,在這里見到了他。”
李心安緊緊盯著前面的衰老身影,他想起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