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前沖之勢頓減,他順勢翻身,仰頭讓射來的箭矢擦著自己的鼻尖釘進旁邊的煙囪里。
唐風死灰一般的臉上頓時涌起希望之色,他急忙向著哨聲傳來的方向抬頭看去,只見一人正極速的向他而來。
這個哨聲唐風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屠生樓遇到緊急情況求救的信號。
“許師弟!”唐風認出了來人,高聲喊道:
“你怎么在這兒?”
那名比唐風矮一頭的屠生樓殺手落到唐風身邊,短弩架在小臂上,謹慎的對準緩緩走來的慕容白,說道:
“唐師兄,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盯著他,你先走。”
唐風扶住他的肩膀,“他是慕容白。”
“我知道。”
許師弟笑了笑,“嘿,能和慕容山莊的少莊主交次手,我這輩子也沒白活,這是多少夢寐以求的,讓我給遇見了!”
“唐師兄,王覽那家伙被抓了,師姐把所有人都分了出來,本來想著今晚要是找不到我們就直接出城走了。現在看到你,我可不能不管。”
“我現在就是個廢人,救我沒有任何意義,還會搭上你!”
“我的命不值錢。”許師弟一只手抱住唐風,另一只手接連扣動扳機。雖然都被慕容白靈巧的閃過,但也稍稍拖延了一下他的速度。
唐風一咬牙,從許師弟的腰包里掏出五根弩箭,幫著他上好弦。
許師弟瞥了唐風一眼,嘴微微一動,似乎在咬什么東西,這個細微的舉動沒能逃過唐風的眼睛。
他愕然道:“你……”
“大師兄,你比我有用。許師弟笑道,“樓主當年派我們來長安的時候就囑咐過,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你和唐師姐,必要的時候,犧牲自己也無不可。”
“我是樓主撿回來的,沒有他,我早就凍死了。我把屠生樓當成家,你是屠生樓未來的大家長,我得豁出命保你周全。”
唐風喉嚨哽咽了,他緊緊抿著嘴唇,那股蒼白的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家……”
許師弟呵呵一笑,“什么對得起對不起的,師姐在老地方等你。今兒是十月二十八,逢年過節,給我上柱香。”
唐風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抽出許師弟的腰刀,用他最后的氣力往一個方向逃去。
慕容白絲毫不擔心唐風會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當初為了對付飛天大盜田錯,慕容山莊曾專門研究過追蹤之術,逼得田錯藏無可藏,最后逃亡海上,慕容山莊追無可追,這才罷休。田錯后來重返中原,這是后話了。
唐風離田錯還差著十萬八千里,何況他現在身受重傷。
眼前這個人根本阻攔不了慕容白一個呼吸,但慕容白并不想殺他。
兩人先前的對話慕容白聽的清清楚楚,他不想殺這個看上去不過十七八的男孩子,殺手有情也有義,慕容白不想做那種無情無義的人。
他要抓的,僅僅是唐風和那女子而已。
而且,自南疆蠱師案以來,慕容白對“不殺”的劍意已經領悟有成,他不想破壞這份得之不易的劍意。
“你走吧。”慕容白輕聲道,“我的目標不是你。”
“我知道您瞧不上我。”許師弟冷笑道,“但我還是不能讓你過去,你要過去,得殺了我。”
“你為何非要求死?”
“那你又為何要抓大師兄?我們沒打過慕容山莊的主意,殺一個禽獸而已,你又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他嘴角流出一抹黑血,若無其事的擦了擦嘴,他接著道:
“都說姑蘇慕容白風華絕代,是大唐武林的未來,我許桉今日倒想討教討教!”
“你服了毒?”慕容白皺眉道。
“與你何干!”
年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