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笑,“當高正明驚恐的從屋里出來后,我的心都碎了?!?
“看著娜寧毫無血色的被抬下去,看到我身邊那些人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換了桌酒繼續(xù)喝,看到高正明喝了兩杯酒后繼續(xù)放聲大笑,我恨不得那把刀把他們?nèi)細⒘耍∥蚁氚训稒M到高正明的喉嚨上,我想大聲的質(zhì)問他,你為什么不愧疚?你為什么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你剛才可是殺了人啊!你殺了我的妻子啊!”
“……我終究還是什么也沒做,我木然的回到了家,躺在床上,娜寧的笑臉還在我眼前浮現(xiàn)。我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場夢,現(xiàn)實之中,什么也沒發(fā)生。”
“睡一覺吧,睡一覺……什么都會變好的?!?
“可這真的只是自欺欺人,當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枕頭上的濕濕的淚痕告訴我,我最怕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
“娜寧……還是死了……”
趙守綱虛脫的倚在木牌上,露出生無可戀的神色,“剩下的,李大人既然能找到我,想必也都查出來了。我從長安鬼市那里找到了殺手,屠生樓,讓他們殺了齊元漢四人,在現(xiàn)場留下西域鬼佛的畫像,那是我從娜寧那里聽來的,她說,之前還沒有被賣為奴隸的時候,媽媽會給她講這個故事,說不好好睡覺,鬼佛就會來抓走她,哈哈……”
趙守綱邊放肆大笑,邊淚流滿面,“最后那個人不是我讓他們殺的,那兩個殺手也不清楚,他們說是有人模仿殺人。李大人你要是想查那個案子的話,就不要在我這里找線索了。”
李心安扭過頭去,冷冷的道:“你還真是老好人啊,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提醒我這個!”
他沒讓趙守綱看到自己噴涌而出的淚水,但趙守綱還是笑了笑,輕聲道:
“李大人,我看的出來,你是一個好人。我活不長了,一會兒就要下午見她了。”
李心安訝異的看著他,眼睛瞥到娜寧姑娘的墳后,那里隱隱露出一個酒壇樣的東西。
這里尸體這么多,記得血衣堂教自己毒理的老師說過,尸氣有毒,燃之,活大火綿延難以熄滅。這也正是焚燒尸體火勢越燒越旺的道理。
他突然明白了趙守綱的意思,驚呼道:“你是想——”
“今天是她的生辰?!?
趙守綱微笑道:“這個傻丫頭記得東西不多,生日卻是記得牢固。”
“我在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牽掛了,殺了高正明,我也應(yīng)該下去陪她了?!?
趙守綱深深注視著李心安的雙眼,“李大人,你來找我,是因為高正明被殺了,對不對?”
李心安剛想說出他在皇宮,可看著趙守綱澄澈的眼睛,他心里莫名的痛了起來。
“對的。”李心安輕聲說道,“他死了,長安都知道了你是這一系列兇殺案的始作俑者。你會在史書上,遺臭萬年?!?
“那又何妨!”趙守綱哈哈大笑,“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亦當罵名千載。”
他溫柔的撫摸著木牌上“娜寧”兩個字,喃喃道:“本來我是打算把凌辱過娜寧的那些混蛋全部殺了的,但是李俶殿下的介入讓我不得不提前結(jié)束行動。殺了高正明,一了百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不想她二十二歲的生日是在萬花樓那群女人身邊過的。我要和她在一起,生不能同床,死同穴?!?
“我要……下去向她賠罪了。”
趙守綱深深的看著李心安,認真的道:
“李大人,如果你想拿我去邀功,可以看下我的雙腿,但不要砍我的頭,我還要讓娜寧認出我呢。也不要砍我的手,我還得給她彈琵琶呢。這個丫頭,說謊不會彈大唐琵琶曲,我可一直沒戳穿她,到了下面,我得一直教著她……”
“我知道了?!崩钚陌材氐狞c著頭。
趙守綱坐起身子,拍了拍屁股,“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