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平康坊的大道上,一輛華貴的馬車正疾馳著。
車夫扯著嗓子高聲喊道:“都滾開!滾開!撞死撞傷,是你們自找的!”
街道上的行人紛紛避退,沒人不長眼的往上湊。馬車很快的便抵達了它的目的地,停在了一座高墻大院之前。
“老爺,楊府到了。”
車夫恭敬的掀開車簾,攙扶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楊府的仆人此刻也都迎了上來,從車夫手里接下這位楊家的貴客。
“帶我去見楊相。”老者說道。
一行人走入楊府,穿過重重疊疊的廊亭院落,最終把老者送進了楊國忠的書房。
書房里,并沒有楊國忠的身影,只有一個肥碩至極的胖子。
一見到老者推門而入,胖子立即堆起笑臉迎了上去,“表爺爺,好久不見,腓兒想死您了。”
“你爹呢?”老者平靜問道。
“表爺爺您稍等,父親人在尚書臺辦公,還未回府。”楊國忠長子楊腓給老者添上了一壺茶,笑道。
老者冷哼一聲,“他想做李林甫,但卻沒有人家的魄力和膽識把政務搬到自己家!尚書臺是個什么東西?當年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地方,地位都被李林甫給架空了,現在他楊國忠倒拿來當個寶貝,我都嫌丟人!”
楊腓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但尚書臺是您掌管的啊,您對父親有大恩,父親怎么會棄尚書臺而不用呢?”
“父親永遠都是楊國忠,不會是所謂的第二個李林甫。他沒有那么愚蠢,敢于挑戰圣人的權威。”
老者被反駁了一句,臉色鐵青,倒也沒再說什么。
一旁的楊腓心里卻是暗暗嘲諷了起來,“父親說的果然沒錯,這老頭子就是個草包,一輩子糊涂。”
“陸閔康啊陸閔康,你仗著當年提攜了父親一把,吃了我們十幾年的好處,現在自己兜不住火了,想讓我們幫你擦屁股,想的美!”
時間飛速流逝,老者的茶換了一壺又一壺,可書房的大門就再也沒有被人打開過。這位在官場縱橫幾十年,自詡養性無人可激怒的尚書右仆射,此刻也終于是沉不住氣了。
“楊國忠到底是去哪兒了!是不是躲著不敢見我!”老者破口大罵道,“若是沒有老夫,哪兒有他楊國忠的今天,他貪婪奸詐也就罷了,居然還忘恩負義,我要是他,我都愧于為人啊——”
話還未罵完,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大唐宰相楊國忠面無表情的出現在門口,看著面紅耳赤的遠房表叔,冷冷的開口道:
“腓兒,你做了什么,讓你表爺爺這么生氣,還不快快請罪!”
楊腓望著陸閔康,笑而不答。
老者陸閔康哼哧哼哧的起身,臉上瞬間換了一副表情,和藹可親的道:
“國忠啊,政事可還順利?尚書臺里面全是些榆木腦袋,跟他們說話都費勁,可別氣著自己。”
“呵,哪里,表叔手下,豈有無能之輩。”楊國忠不咸不淡的回道,“表叔啊,我的性格,您也清楚,我就不跟您打哈哈了,直說吧,您來,是為什么?”
尚書右仆射陸閔康尷尬的咳嗽了幾下,見楊腓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一時也沒有說話
楊國忠瞧出了陸閔康的疑慮,說道:“腓兒是我親信,他在,無妨。”
“既然如此,老夫也就腆著老臉,說罷。”
陸閔康長嘆一聲:“今兒下午,皇太孫李俶進宮,說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