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神秘的“公主”可以先排除,從那兩個巫神教侏儒的表現來看,與她無關。
最大的可能依舊是潛伏在朝上某位高官大臣,但問題是他怎么會知道自己的行程。
難道是自己身邊出現了敵人的眼睛?
這個猜想不無可能,可能性還很大!想到這里,李心安竟有些恐懼——契丹狼奴的手,都伸進血衣堂了?
他緩緩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血衣堂弟子大部分都是一脈傳承,少數的外來人,都負責的是刺殺任務,無關堂內機密,自己身邊也都是血衣堂里的老人,絕對信得過。
那就只剩下了一個解釋——
自己被監視了。!
可是,什么時候,什么人呢?
他一直在低頭思索,全然沒發覺自己已經過了十里亭,來到之前被偷襲的那個地方。
座下的“翻雪”倒是認得這里,歡快的打了一個噴嚏,把李心安驚醒了。
他訝異的看著周圍,十幾天的時間,雪都化的差不多了,露出了青色的地皮和幾株干枯的枯草。
不遠處,還有幾滴斑駁的干涸血跡,訴說著這里之前發生過一場激戰。
故地重游,李心安輕笑出聲:“可笑暗處那人無謀,契丹狼奴無智!非要第一次就殺我,若是埋伏到此時,我孤身一人在回程路上,如何能抵擋一個狼主和那兩個巫神教侏儒?”
他繼續南行,身后卻突然響起讓他魂飛魄散的熟悉而危險的聲音:
“哦?是嗎?那看來我們并不是無謀無智之人。”
兩側樹叢搖蕩,還沒有完全化去的雪撲簌簌的落下,大約白衣蒙面全副武裝的二十余人躥出樹林,把李心安團團圍在中央。
左右兩邊,從半空各自飄然落下一人。一男子負手而立,一女子扛刀,裙擺飄搖。
“是你們!”
李心安看清了來人的面貌,正是當初在大理寺刺殺劉泰來的楊府殺手,韓山佀和夜山柃!
“是我們,好久不見,李堂主。”韓山佀淡淡的道。
夜山柃一臉微笑:“我們又來取你的性命了。”
李心安只覺寒氣入體,體內的血液凍結不動,他咬牙拔出長劍,另一只手卻是悄悄攥緊了韁繩。
眼下他還受傷未愈,而且面對這兩人的其中任何一位都沒有勝算,打是不行的,只能跑。
韓山佀瞧出了他的小動作,開口道:“沒必要害死一匹好馬,老老實實下來吧,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李心安臉上泛起一抹慘然的笑意,他松開韁繩,認命似的翻身下馬。
“想不到,我居然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夜山柃大踏步上前,舉起大刀當頭劈下。
李心安挺劍前刺,完全放棄了放守,要與夜山柃以命搏命。
韓山佀冷眼旁觀,他相信妻子的實力,對付一個受傷的二品初位,就算對方不要命,她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下一秒,一股令人心顫的威壓自天上傾瀉下來,一個人影重重的砸進了地里,飛散的沙石穿透了其余殺手的身體。一團團的血霧爆開,最終就只留下了四個人還站在場上。
韓山佀,夜山柃,李心安,以及一個讓他們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蘇先生!”
“蘇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