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只要你的目的不危害圣人和殿下,還有朝堂上的諸公,你想做什么,任君施為。”
“放心,我們也不會說出去。而且我們相識一場,必要的時候,血衣堂也不是不可以幫你。”
“我不用你們幫忙。”蕭玄感說道,“那個仇,我要自己報。”
“報仇?”
蕭玄感“嗯”了一聲,點點頭,道:“從小養(yǎng)我長大的那三十七名漠北老卒中,有一人,出身長安,是一名刀客。”
“我的這一身武功,都是他所授。”
“老卒死于傷寒,臨死之前,他告訴我,他是受奸人所害,被迫出走長安,來到漠北安身立命。”
“老卒的家眷,家產(chǎn),過往的一切,都被奸人所吞并,他的愿望,就是有一天,我能來到長安,用他交給我的刀法,打敗陷害他的那個人。”
李心安適時的問道:“那奸人是誰?”
蕭玄感深吸一口氣,緩緩?fù)侣兜溃骸傲壹抑鳌?
“柳霄偲?”葉青嵐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
“不是他。”蕭玄感搖搖頭,道:“是柳霄偲的弟弟,柳霄伝。”
“我的師傅,那老卒,是柳家的仆人,王義。”
“他為柳家效力二十五年,和柳霄偲柳霄伝一起長大。練武多年,師傅也自己鉆研出了一套刀法,他有個愿望,就是自己開宗立派,把他的刀法傳承下去。讓江湖后人,也能記住王義這個名字。”
“本來,之前的柳家家主柳魚白給他承諾的,就是允許他離開柳家。可柳魚白在那之后就閉關(guān)破境,師傅去找柳霄伝,提出要拿走賣身契自立門戶,卻被柳霄伝一口回絕。”
“他給的說辭,是柳魚白閉關(guān),柳家外敵恐有騷擾,想讓我?guī)煾档鹊搅~白破境之后在離開。我?guī)煾迪胫闪叶骰菰S多年,這個時候離開確實不宜,就答應(yīng)先不走。”
“可那柳霄伝的本意,哪里是讓我?guī)煾低硇┰僮撸∷麘{著巧言令色,從我?guī)煾的抢锖弪_來了他的刀法,并且大言不慚的對外宣布,這是他柳霄伝自己所創(chuàng)!我?guī)煾邓奶幈甲撸瑸樽约赫鼙M是恥笑。”
“畢竟,誰會相信如此精妙絕倫的刀法,會是一個仆人創(chuàng)立的?”
蕭玄感閉上雙眼,痛苦的道:“后來,我?guī)煾凳懿涣诉@些言語,提出要和柳霄伝單挑,讓天下人看看,誰才是這套刀法真正的主人。柳霄伝一口答應(yīng),但卻在比試的前一天晚上,給我?guī)煾档娘埐死锵铝怂帯!?
“第二日,我?guī)煾当淮驍嗔穗p腿,他是……爬著離開的。”
“鋪天蓋地的罵聲讓我?guī)煾敌纳癖罎ⅲ怀圆缓仍诖采咸闪艘粋€月,最后形如枯槁,像是孤魂野鬼一般。柳霄伝還不斷的指使那些乞丐和潑皮無賴,騷擾他的家人,最后,把他活生生的逼出了長安。”
蕭玄感微弱的抽泣了起來,“王義師傅平時話很少,很安靜,帶人也很和善。教我武功,從來都是和聲細語,我可以說,他是一個純粹的好人!”
“但我想不明白,好人,憑什么就要落到?jīng)]有好報的田地!有家不能回,聲名被毀,像個懦夫一樣,病死在床上。”
“你們能不能告訴我,憑什么?”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這件事,設(shè)身處地,怎么想都是柳家的問題。
李心安開口,打破了沉默:“想殺柳霄伝,對嗎?”
蕭玄感雙眼通紅,道:“是。想,想殺他,想的夜不能寐!”
“原來如此,現(xiàn)在我能理解,你為什么要挑戰(zhàn)柳霄偲了。”李心安點點頭,“你是想借由挑戰(zhàn)柳霄偲的時候,說出當年的真相。”
“不錯,我要讓柳霄伝,我要讓柳
家,在天下人面前,顏面盡失!”
“既然如此,你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