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關系到我說的第一個疑點了。當時的奏章寫的清清楚楚,鐵河軍遇襲,被千里追殺,當然,這只是虛寫。他們在龜茲突出重圍后,第三天又陷入了西域軍的合圍,一個時辰不到便被誅殺殆盡。這樣算來,西州軍根本來不及趕去營救,也就怪罪不到他們的頭上。”
“又是一個矛盾點。”慕容白輕聲說道,“有人費勁心思做局,卻不料,還是漏洞百出。”
“李兄,第三個疑點為何?”
“第三點,乃是西州軍不戰而逃。”
李心安凝重道:“鐵河軍被全殲之后,西域兵馬繼續南下,可龜茲的消息怎么著也該傳回了西域都護府才對,作為西域都護府兩大主力的西州軍和飛龍軍,居然從頭到尾,都在按兵不動。”
“奏章上所寫的是,天寶七年四月十一日,西域兵馬行至烏陰山,西州軍主帥王可容下令全軍后撤,烏陰山方圓百里拱手讓人。但當時西州軍接連打了好幾場勝仗,士氣大振,在烏陰山只是暫駐。而且烏陰山也是西域都護府屯兵屯糧之地,除了西州軍本部一萬三千人之外,還有五千的預備兵,天時地利人和齊備,西州軍怎么說也不該撤退。”
“退一萬步講,西州軍真的是怕了,不敢打,可烏陰山內的五千人馬去了哪兒?奏章上自始至終沒提到過他們一句,西州軍被撤銷番號的時候,清點人數,也不曾多出五千人。”
“若是他們都死了,折損五千人馬,這也是大唐難以承受的損失,奏章上提也不提一句,實在是蹊蹺!”
“也許,這些預備役當時被西域都護府調走了?”張權說道。
“也有可能,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李心安沉聲道,“當時是天寶七年四月十一日,事發是在五月初八,一個月的間隔,西域都護府對于烏陰山卻不聞不問,飛龍軍、棠河軍等數個距離烏陰山不過百里的主力軍團,沒有一處向著烏陰山進發。”
“如果要論罪,西州軍何以成為唯一的那一個?西域都護府上下大小官員,不才應該是被處罰的那些嗎?”
李心安沉聲道:“前三者,尚且可以被蒙混過去。第四個疑點,則是讓我徹底坐實了此案有鬼。”
“那是什么?”
李心安長舒一口氣,緩緩說道:“追殺我的那一對夫妻,葉七已經查出來了。”
葉青嵐嘿嘿笑道:“差點沒累死我!”
“青嵐,別賣關子。”慕容白瞪了他一眼,說道。
葉青嵐撇撇嘴,說道:“按照大唐軍制,一軍之中,隨行女子不能超過五十人,她們多數為廚娘,負責伙食供給。若有女子為將,則不算在內。”
“西州軍當時,共有廚娘三十八人,女子將領,只有一人。”
“那就是被譽為西域都護府四絕之一的,西州軍副將,刀絕——夜山柃!”
“使刀?”慕容白雙瞳猛地睜大,看向李心安,后者點了點頭,說道:
“當初襲擊我和葉七的,應該就是她。”
“那個男人,就是他的丈夫,同為西域都護府四絕之一,也同為西州軍副將,拳絕——韓山佀。”
“此夫妻二人,本是綠林出身,開元二十一年,被回京述職的王可容收為護衛。”
“對了,西域都護府“四絕”第二,就是西州軍統帥,劍神——王可容。”
“四絕妻三,都在西州軍。”慕容白喃喃說道,”那第四人是誰?”
“自然,是西域都護府副統領,如今的羽林軍大將軍,槍仙——高仙芝了。”
“這是題外話,就不多說了。”李心安拉回正題,說道:“韓山佀與夜山柃夫妻二人,自從加入西州軍后,屢立大功,每次作戰,皆有陣斬記錄。但當時清點人數之時,韓山佀和夜山柃二人卻不在名冊之內,被算作了死亡。”
“明明西州軍的上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