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五味雜陳,迎接她的,不知道是該久別重逢的喜悅,還是喪子之仇的悲痛。
韓山佀把妻子攬在懷里,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
李心安見狀,微微一欠身,牽馬走出了大門。
幽香居里的人陸陸續續都醒了過來,出門就看到夫妻二人相依相偎,都彼此心照不宣的避開了他們,各自忙完各自的活,便都老老實實等在一旁。
等了不知道多久,太陽刺破云霧的時候,門外終于響起了熟悉的馬蹄聲。
來人駐馬、翻身、下馬、走動。腳步聲停在了大門前,便再也沒了動靜。
夜山柃心中一緊,伸手就要上前,可卻怎么也邁不動步子。
等她回頭看向自己丈夫的時候,卻發現韓山佀緊緊咬著嘴唇,牙齒已經陷進了肉里,鮮血橫流。
夫妻二人牢牢握著彼此的手,靜靜等待門外那人的到來。
終于,厚重的開門聲打破了寂靜。
李心安一身修長的黑衣率先邁進院子,在他之后,是一個滿臉胡茬的黝黑大漢。
韓山佀夜山柃復雜的抬頭看起,三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默然無言。
李心安退到一邊,靜靜看著。
王可容眼神閃躲,起伏不息的胸膛證明了他的急促,黝黑的面龐上,竟然可以看出微微的潮紅!
而再去看韓山佀夜山柃夫妻的時候,他們已是淚眼朦朧。
夜山柃喉間響起嗚咽,終是女子本弱,率先啟唇:
“大哥……”
韓山佀身子震了一震,遏制著眼淚不讓它流出來,顯得臉色有些猙獰,但真摯的感情卻絲毫不遜于妻子:
“大哥!”
王可容深吸一口氣,仰頭看著天空,眼淚終是不由自主的布滿了臉頰。
“……哎……”
這一刻,他想清楚了,他們三個都想清楚了。
作為生死共命十余載的兄弟,都以為天人永隔,再次相見,心中哪里還有仇恨!
不知道是誰先邁動的步子,等到場上眾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三個人抱在一處,入耳皆是一個女人和兩個大男人的號啕大哭。
……
正午,幽香居風風火火的行動了起來,買菜洗菜做飯,給這座自建立以來便充斥著刀光劍影的院落增添了一分人間煙火氣。
王可容和韓山佀夫妻,則是作為被照顧的主角,被安排在了房間里,讓他們三人好好的敘敘舊。
李心安和蕭玄感兩人下廚,因為其他人壓根都不會做飯。本來眾人以為只是勉強裹腹,沒想到味道卻是出奇的好吃。
飯桌上,柳無晏不由得贊嘆道:“想不到堂主和蕭玄感做飯的手藝居然這么好,可以去當個廚子了。”
柳無焉笑道:“怪不得堂主非要自己下廚,原來是藏著東西啊。”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李心安聽到自己的廚藝有人稱贊,樂呵呵的道:
“之前自己一個人執行任務,風餐露宿的,未免太苦,便下決心學了做飯的手藝。一個人,更不能虧待了自己。”
蕭玄感深有同感,點了點頭,道:“你做的飯更好吃。”
樸實無華的七個字,然后李心安的虛榮心更上一層樓。
王可容倒是皺了皺眉頭:“李心安,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都叫你堂主?李俶的手下,怎么會有這個稱呼。”
李心安知道自己早晚都逃不過介紹身份這個尷尬環節,放下碗筷,說道:
“我是血衣堂堂主,李林甫的兒子,裴旻的徒弟。”
說完,他緊張的看著王可容。
西州軍一案主謀既然是李林甫,想必王可容對李林甫恨意也是極大,難保不會有什么異動。
可出乎意料的,王可容面色很平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