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也是忠心為國,眼里容不得沙子,才做出彈劾高某的舉動,
高某哪里會怪罪,殿下不必行此大禮。”
圣人李隆基走出涼亭,笑道:
“你們二人本無恩怨,這次也是誤會,就算不打不相識了。俶兒,日后可要好好與高將軍相處,千萬別在鬧誤會了。”
“是。”
李隆基道:“朕覺得有些乏了,今天就先到這里,你們先退下吧。”
說罷,他沿著石子小徑向著御花園深處走去了。
“陛下起駕——”內侍高亢的喊道。
一直紋絲未動如同鐵塔一般的高仙芝此刻終于是動了起來,對李俶微微點頭,提著鐵槍便隨著圣人跟了上去。
鐵甲禁軍如同鋼鐵洪流流動了起來,眨眼之間,涼亭外便只剩下了一個魚朝恩。
“殿下,奴才送您出宮吧?”
李俶深深的看向李隆基離開的方向,喃喃說道:
“好……”
……
平康坊,楊府。
今天的衛國公府,沒有向往常一樣大門洞開迎接四方來客,而是大門緊閉。
只因,府上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
會客大廳內,一個俊朗年輕人半癱的倚在只有楊國忠才有資格坐的主位上,下面,是滿頭大汗的楊府大公子楊腓。
“安公子,這……還是去書房說話吧。”楊腓擦拭著額上的汗珠,苦笑道:
“這里人太多了,是在是不方便。”
被他稱為安公子的年輕人滿不在乎的道:
“這里是你家,楊公子就對自家人這么不放心?”
楊腓犯難道:“人多眼雜,再怎么放心,也得要做好必要的措施。”
“呵……躲起來就不必了。”安公子冷笑道:“躲躲藏藏更惹人懷疑,我們也是要常住在貴府的,早晚都得讓人看見,怕什么。”
楊腓還要勸阻,但卻被安公子打斷:
“說起來,楊叔父為什么還不回府?”
“父親進宮與圣人商議要事,想來是很晚才能回來。”
安公子露出驚訝的表情,長大了嘴巴:“哦?楊叔父有這么勤政嗎?我遠在范陽,對長安的事情確實不怎么了解,我聽說到的,都是叔父怎么怎么不理政事,只知道——”
“安公子!”楊腓臉色漲紅,咬牙打斷了安公子的話:“這里是楊府,還請安公子說話有個分寸,不要太失禮節!”
安公子身后,一左一右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挑起了眉毛。
察覺到危險的殺意,守在楊府大廳外面的幾個殺手頭領也是一臉警戒的走到了楊腓身后,與安公子的那兩個隨從遙遙相對。
不過,讓他們吃驚的是,那二人之中,竟然有一人和安公子生的一模一樣,只是臉上有一道獰惡的刀疤。
驟然響起的嘈雜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老爺回府了!”
安公子笑瞇瞇的站起身,隨著他的動作,大廳之中彌漫的冰冷殺意也在一瞬間消融無蹤。
他和楊腓并肩走出大廳,只見四五個中年男人神態各異,但無一不是雍容華貴,正踏步而來。
安公子從來沒見過楊國忠的容貌長相,但他卻徑直略過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些男人,來到一個長相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面前。
“小侄見過叔父!”
楊國忠有些詫異,訝異于安公子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自己。
“叔父氣度不凡,豈是他人可比。”沒等楊國忠問出原因,安公子就已經率先回答了楊國忠的疑問。
此子不凡!
這是楊國忠對從來沒見過面的安慶緒第一個評價。
“隨我來吧。”
楊國忠掃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兒子,眼神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