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背對著他們,腦袋向一側稍微歪出了一點兒,看上去那么愜意。
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經是一個死人,或許,李心安會以為這是司敬廷在睡午覺。
他踩踏過那灘膿水,走到司敬廷面前。
司敬廷的胸膛破開,或者說是被什么東西融化了,腹腔里面空空如也,內臟血管甚至是白骨,都不翼而飛。
他的臉上但卻看不出什么痛苦,嘴角邊,居然能還噙著和煦的笑意,這讓李心安想起來,以前的司敬廷,或者說是蘇休,是一個很愛笑的男人。
司敬廷的眼睛,因為死亡,已經看不出神采,目光直勾勾盯著顧惜憐的床。不難想象,在這個男人生命的最后時刻,他最掛念的,是這個女人。
他臨死之前,腦海里想著的,究竟是過往的榮譽、實力、野心、仇恨,還是和顧惜憐在一起的那短短幾年呢?
葉青嵐走到李心安背后,輕聲說道:“發現了什么線索嗎?”
李心安點了點頭:“你看司前輩的左手衣袖。”
葉青嵐順著他的指引看過去,之間在司敬廷干枯的左手邊,沾染了一大片黑色的墨漬。
“這是……墨?”
李心安點點頭:“是墨。”
“很好的墨。”
葉青嵐伸出手指,捻了捻那片墨漬,送到鼻尖輕輕一嗅,旋即臉色大變。
“這是葉家送上來的徽州墨!”
“上好的徽州墨,是進獻給圣人的貢品。稍次一等的,則是供給國子監,以做殿試之用。再次一等的,才作為商品流通,但價格依舊昂貴,很少有人使用。”
“從這一片墨漬來看,司前輩打翻的,起碼是一塊手掌之大的徽州墨,價格最少值三百兩。”
李心安輕聲說道:“在長安,有這種財力大規模購買徽州墨的地方,除了官府,民間,只有一處。”
“那便是……昭文館!”
葉青嵐眼神冰冷:“又是昭文館。”
“看來,魔影閣和三鎮,結盟了啊。”
“一個朝廷反賊,一個邪魔外道,還真是絕配!”
顧惜憐幽幽的走過來,看著司敬廷毫無血肉的皮囊,嘆道:
“這個男人,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讓人摸不著頭腦。你說他死,死外面多好,為什么要回來,讓我惡心一場。”
李心安訝異的看著她,分明顧惜憐之前還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怎么現在卻又說出這種話?
葉青嵐瞥了他李心安一眼,道:“
“或許,司前輩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顧媽媽你吧。”
“是嗎?”顧惜憐巧笑嫣然,“一個男人臨死之前,回到家中,看著心愛的女人安靜入睡,或許女人還會說幾句誰也聽不清的夢話,迷迷糊糊的傻笑。男人腦海中幻想著他們兩個人未來的生活,在無盡的痛苦和溫暖之中掙扎著死去……”
“呵,說的跟戲里的戲文一樣,誰信啊。”
李心安默然不語,她漸漸明白顧惜憐的意思了。
這個女人,是要瘋了啊!
“顧媽媽,挑選個好墓地,給司前輩葬了吧。”葉青嵐低聲道。
“我知道,長安城北面的那座福室山就不錯,那里有一塊墓地,地方很大,本來是給老娘自己準備的,便宜他了。”
“既如此,我們下午就備好人手,將司前輩葬在福室山。”
顧惜憐點了點頭:“有勞兩位幫忙了,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那個軒轅有朋就藏在昭文館是吧?”
李心安道:“是的。顧媽媽,昭文館還有另一樁事情與我們有關,這次正好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那可不行。”
顧惜憐搖頭說道:“昭文館的人我也認識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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