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丁家出殯的隊伍開始返回長安城。
從頭到尾,丁家的人都很沉默。
以丁家長孫丁邈為首,一干丁家嫡系走在最前面。而丁家的數十名客卿則是簇擁著丁洛走在隊伍的最后。
如此場景,自然讓中間夾著的高仙芝和慕容白分外尷尬。
慕容白好幾次都偷偷打量著身邊的這位左羽林軍大將軍,當年西州軍案子和他似乎也有不小的牽扯,慕容白很好奇,李俶手里面,究竟有高仙芝的什么把柄?
高仙芝目不斜視,盡管他已經覺察到身邊慕容白那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視線,他也沒做什么表示。
剛踏入城門,早有一匹駿馬和兩位軍士在旁守候。高仙芝脫離隊伍,既沒有對丁邈,也沒有對丁洛打招呼,翻身上馬,一騎絕塵而去。
那么,剩下的唯一尷尬的人,就只有慕容白了。
丁邈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慕容白,擠出笑容,說道:
“慕容公子,這些天辛苦您了。丁家多有怠慢,還請恕罪。”
慕容白淡淡的搖了搖頭,道:“丁前輩不比如此,丁老前輩于我有大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慕容白惋惜的是,沒有見到老前輩最后一面。”
“爺爺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年輕的時候受了不少傷。這些年閉門封槍,其實是在調理舊傷。隨著年歲漸長,那些陳年舊傷也不斷的復發,爺爺經常幾夜幾夜的睡不著覺。”
“現在他安然駕鶴,免于舊傷折磨,對老人家來說,其實是好事。”
慕容白感嘆的點了點頭,隊伍后面,突然傳來一陣不屑的笑聲。
丁邈皺起眉頭,看清楚那人,一抹惱怒涌上眉梢:
“四弟,你在笑什么?”
在丁邈這一輩排行老四的丁洛伸了伸懶腰:“老爺子走了,我也沒什么束縛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嘍。”
他懶散的走過丁邈和慕容白,向著丁府的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丁府的眾客卿,也緊跟著丁洛,將丁家嫡系的隊伍沖的七零八散。
看著這一幕,丁邈陰沉下臉,冷冷說道:
“老四就是這樣一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爺爺在的時候,還能鎮住他。現在爺爺去了,恐怕丁家里面,老四要無法無天了。”
“丁洛前輩雖然不羈了一些,可終究是守規矩的。”慕容白看著丁洛遠去的背影,說道:
“丁家若想安然度過虛弱期,還需要丁邈前輩與丁洛前輩同心協力啊。”
丁邈連連點頭:“慕容公子說的在理,只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慕容公子可以答應丁邈。”
“前輩您請說。”
丁邈頓了頓,眼神斜瞥了一下丁洛及眾客卿,說道:
“慕容公子有所不知,老四不是我丁家的人,他是我二叔丁演從外面帶回來的養子。”
慕容白驚訝萬分:“此話當真?”
“當真。”
丁邈面色凝重:“這件事,只有我們長安三大家極少數的人知道,日后丁家還需要慕容公子您保護,我也就不瞞您了。”
“老四,他與丁家的客卿們走的太近了。雖然這些年他在丁府沒有要職,僅僅是一個門房。但他在丁家的人緣和威望卻不低,甚至可以說,除了爺爺,就只有老四威望最高。”
“現在爺爺不在了,我一個人壓不住他們。慕容公子,一旦丁家有變,還請您出手,還丁家一個正統啊!”
說罷,丁邈倒頭便拜。
慕容白眼神復雜的攙扶住丁邈,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如何不明白丁邈的意思?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丁邈這是要讓自己,幫助他除掉丁洛啊!
對于丁洛,慕容白是抱有好感的,畢竟當初在金州城外,是他和丁振法出現在了那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