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已經趕了四天的路,跟著契丹大軍沿途留下的痕跡一路追蹤。
這四天來,他鮮有休息,風餐露宿之下,周汴變得像個野人。
他現在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趕緊找到耶律海蘭!
……
在契丹大軍安營扎寨一天之后,消失許久的巫神教大祭司阿史那重光返回了前線。
耶律海蘭對他的經歷極為好奇:“阿史那重光,我們大軍的糧食早該在五天之前就應該到了,為什么現在還沒來?”
阿史那重光戰戰兢兢,不敢言語。
耶律海蘭放低了聲音:“告訴我,那支進犯蒙陰河大營的唐軍,你是不是沒能消滅他們?”
“……是。”
阿史那重光沉聲說道:“裴旻親自帶隊,屬下……不敵。”
“我看你身上沒什么傷勢,恐怕不是不敵,而是壓根沒敢出手吧。”
耶律海蘭冷冷說道:“阿史那重光,你該不該死?”
“屬下罪該萬死!”阿史那重光趕忙跪倒在地,說道:“愿領大狼主責罰。”
漫長的沉默后,耶律海蘭輕輕揮了揮手:
“起來吧。”
“我也知道,你不是裴旻的對手,怪不了你,但裴旻一直擾我糧道,斷我補給,你就什么都不做嗎?為何不派出人手保護糧隊?”
“因為屬下去追人了。”
“有誰值得你去追?”耶律海蘭皺眉道,“輕重緩急你分不清楚嗎?”
“葉護。”
“誰?”耶律海蘭臉色大變。
“回紇王子,葉護。”
阿史那重光說道:“裴旻劫營,把葉護給救走了。”
耶律海蘭激動的從座位上坐起,走到阿史那重光面前,目光炯炯的問他:
“人呢,抓回來了嗎?”
“抓不回來,殺了也行!”
阿史那重光隱藏在寬大兜帽下的臉色僵硬:“沒……”
“屬下無能,中了裴旻的移花接木之計。我們發現唐軍分兵,少部分人徑直往回紇方向趕去,我以為裴旻是要護送葉護回回紇,所以帶人前去追趕,忽略了裴旻的主力。”
“結果……”
阿史那重光咬牙說道:“葉護根本不在那部分人里,裴旻帶著葉護逃之夭夭了。”
耶律海蘭沉吟半晌,緩緩說道:“葉護肯定是要回回紇的,如今唐軍勢弱,裴旻不會藏著葉護,而是會把他放回回紇奪權,這樣才有機會打垮契丹。如果一直藏著的話,葉護根本一點作用都起不到,那么他分出去誘敵的人就白死了。”
“裴旻愛兵如子,斷不會如此行動,葉護現在,肯定再趕往回紇的路上!”
阿史那重光喃喃說道:“還有第二部分人嗎……”
“不是沒有可能。”耶律海蘭拍了拍阿史那重光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阿史那重光,你讓我很失望。不過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不殺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耶律宗。”
耶律宗走了過來,兩根手指點在阿史那重光的太陽穴上,頓時,阿史那重光發出一聲凄厲的喊叫,身體痛苦的扭曲起來,嘴角吐出白沫。
“阿保機,飛書傳信父王。”耶律海蘭吩咐道,“請他在契丹與回紇邊境設下重兵,嚴查過往行人。同時告訴吉托王子,讓他小心提防,必要的時候,我們會幫他弒君奪位!”
“是。”
阿史那重光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侍立到一旁。
耶律海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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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先退下去休息吧,大軍糧草不足,士兵們都很不安。今晚好好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