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信聽從了尹一德的主意,立刻找上了那所謂的戶部好友。
果如尹一德說的那樣,對方膽小怕事。
現(xiàn)今這個世道武將勢大,石守信、李繼勛、趙匡胤這些人又是郭榮最親近的大將,給他們這些軍大爺里里外外的一通威脅,果真將薛虎一行人在戶部的戶籍檔案給刪除了。
戶部沒有了薛虎等人的檔案記錄,一行人當(dāng)即成了查無所查的黑戶。
石守信隨即又捏造了一行人的家奴契約,薛虎等人搖身一變成了王繼勛私自收養(yǎng)的黑戶家奴。
這種黑戶家奴在盛世中都極為常見,何況是亂世。
一統(tǒng)操作下來,石守信是心情大好,已經(jīng)開始幻想,明日在郭榮面前指著羅幼度的鼻子痛罵的場面了,高聲道:“我府上有幾壇珍藏多年的中山釀,咱幾個哥們好好喝一杯,明日一同面見官家,給王繼勛討個公道。”
李繼勛、王審琦、韓重赟跟著起哄。
唯有趙匡胤、趙匡義兩兄弟心底泛起了疑乎。
相比單純的武夫,趙家兄弟更多了幾分政治頭腦,尤其是趙匡義心思最為深沉。
走在最后,趙匡胤拉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低聲問道:“這個尹一德靠譜嘛?”
趙匡義心底莫名發(fā)怵,很顯然他也有了一定的懷疑:“兄長覺得其中有詐?”
趙匡胤搖頭道:“不清楚,只是覺得這一切過于順利?!?
趙匡義強壓下不安,說道:“弟也不太清楚尹一德的為人,只是知道他與羅幼度有隙,不合?!?
誠然在趙匡胤的勸說下,趙匡義并不打算招惹羅幼度這樣的潛力股,給自己徒增一大敵。然趙匡義遠(yuǎn)沒有兄長趙匡胤那般胸襟,羅幼度當(dāng)眾踹他屁股,讓他丟臉于人前,這股怨氣消散不了,心不平,氣不順,如鯁在喉。
平時對于羅幼度也就特別關(guān)注。
趙匡義并沒有主動招惹的想法,可一有墻倒眾人推的機會,悄悄的施一把力,那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趙匡胤略一思量,說道:“算了,不管這些。就算是陷阱,也容不得我們兩兄弟后退,一起踩就是。”
義氣或許不值錢,可在這種局勢之下,違背了義氣,將不容于武勛集團。
一眾人大有勝券在握的架勢,喝酒慶飲,相約明日一同對羅幼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七品小官發(fā)難。
翌日朝會。
石守信首當(dāng)其沖。
“陛下!臣控告開封府法曹參軍羅幼度濫用職權(quán)!據(jù)臣了解,右監(jiān)門將軍王繼勛家奴潛逃,府中管事派遣家丁追尋,一路尋至開封城南。因平素管教不嚴(yán),家丁行事過于粗魯。搜尋期間,與安置其中的災(zāi)民發(fā)生了沖突,傷了不少人。王繼勛聞訊后,怒發(fā)如狂。這民乃天下之本,家奴居然仗著他的勢傷害災(zāi)民?王繼勛是個粗人,一怒之下,將家奴全數(shù)殺了??煞ú軈④娏_幼度卻不分青紅皂白,當(dāng)街將王繼勛擒拿下獄,委實可恨。”
石守信這番話是了解情況后的尹一德教他說的,將避重就輕發(fā)揮到了極致,而且將家奴潛逃,家丁追捕傷民觸法,王繼勛為民出頭,這因果說的清清楚楚。
不討論細(xì)節(jié)經(jīng)過,石守信這番話是完全說得通的。
“陛下,王繼勛驍勇無比,為國立有大功,而今受此侮辱,老臣也看不下去,請陛下還王繼勛將軍公道。”
李繼勛義憤填膺的站了出來。
趙匡胤、王審琦、韓重赟以及廟堂上的其他將軍皆上前要為王繼勛討公道。
要說軍方是鐵板一塊,并不現(xiàn)實。
但是面對外力,他們的態(tài)度卻是相同的。
今日是王繼勛給開封府下了大獄,不將這風(fēng)氣壓下去,難保哪一天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郭榮乍聽石守信控訴,又見朝廷諸多大將都站出來聲討羅幼度,